太陽昇高在藍天的東南方向,斑斕的朝霞隨著晨光一起消溶,縷縷殘紅抹在新起的朵朵白雲的邊緣上,融成輕盈的緋紅。河水染著金光緩緩流淌,林間的鳥雀也停止了鳴叫,飛散到田野中覓食。
木橋象一條長龍,臥在平靜的河面上。古老的橋身同時承受著兩個壁壘的軍人的步伐,三縱四支隊參謀長和新四軍的會面人員從橋的兩端迎面向橋中央走去。
林存孝一身筆挺的國x軍軍裝,少校領章閃著亮光,淡然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有透過那雙明亮的眼睛,讓人感到胸有成竹,左右跟著四個參謀人員。橋頭岸邊,三十人的騎兵衛隊整齊肅立,散發出一種凝重的殺氣。
新四軍遊擊支隊政委譚yl中等身材,洗滌成淡灰色的軍衣鬆緊適度的裹住身軀,秀眉明眸,神清氣朗,寬廣的前額,方圓的下頦,風度灑脫,舉止從容。身後一個排的警衛也站得筆直,不甘示弱的與河對面的比著氣勢。
雙方走到橋中央,不約而同的站下,林存孝想搶先打個招呼,賺個主動,卻不料譚yl搶先一步,伸手過來笑著說道:“林參謀長,您好。”
主動被譚yl賺去,林存孝也並不怎麼介意,他含笑點頭,伸過手去,和譚yl握了握,“譚政委,能夠跟您相識,非常榮幸。”
“的確是幸會,前幾天在此不遠處雙方有些誤會,希望今天我們在這裡能冰釋前嫌。”譚yl率先說道。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這也未嘗不是我們軍人最好的結交方式。”林存孝的嘴角上浮起笑紋。
“抗日陣營內部的朋友,還是以不打相識的為好。”譚yl搖頭道。
“早聽說譚政委有很好的辯才,今天算是領教了。”林存孝挑了挑眉毛,說道。
“常言說得好,話是開心的鑰匙,抗日陣營內部的爭端要是能透過辯論解決,總比使用武力好得多。我想林參謀長會同意這點的。”胡文忠沉穩的說道。
“是啊,譚政委的想法真讓人高興。”
“大家也會為這高興的。”
“哦——”
“嗯——”
“哈哈哈哈。”兩個人同時放聲大笑,再一次握手。
…………
“三縱已經原則上答應為我們東進讓路並提供方便,但也有他們的條件,就是劃分防區,要我們在津浦路東活動。”譚政委回到駐地,便和司令彭xf開始商議。
“這與我們得到的情報差不多。”彭xf點了點頭,說道:“三縱的既定戰略就是向平原滲透,再向鐵路沿線伸手。我在想,楊天風以前回避接觸,便是要先儘量奪取並穩固住徐蚌以西的地區。現在三縱在此已經立穩腳跟,我們就只能到路東去發展了。”
“楊天風這個人思慮周詳,一步步走來,幾乎沒有行差走錯的時候,著實令人驚訝。”譚政委沉吟著說道:“林存孝今天曾經提過一個主張,那就是如果不劃分防區的話,以後恐有誤會。哪裡有鬼子,他們就打向哪裡,從鬼子手裡搶地盤,這在名義上是說得過去的。”
彭xf想了一下,搖頭說道:“聽著好象沒問題,可仔細一琢磨,就不大對勁了。我們和鬼子你來我往的糾纏,如果我們暫時轉移,避開鬼子鋒芒,那三縱是不是就可以打過來,名正言順的搶我們的地盤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譚政委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要牢牢被捆在地盤上與鬼子硬拚,你轉移,你撤退,三縱就可能伸手過來,打走了鬼子,這地盤也就是他們的了。憑他們的實力,是能夠做到的。”
“這麼看來,劃分防區是對我們有利的。”彭xf輕輕點著頭,終於做出了決定,“好,這一點可以答應他們。有失才有得,要能穩定住團結抗日的大局面,最低限度也要使三縱不與我為敵。對了,還有什麼別的條件嗎?”
“別的倒沒什麼,林存孝還透露了些楊天風的意思,只要我軍能按其指定的路線東進,三縱還會支援些武器彈藥,並提供路東的不少情報,以方便我軍開啟局面。”譚政委停頓了一下,說道:“從楊天風對各抗日武裝的態度來看,我覺得是可信的。而且,三縱可能要馬上面對鬼子的大掃蕩,沒有太多時間來糾纏於討價還價似的冗長談判了。”
“楊天風確實很慷慨,從這裡也能看出他的眼光長遠。”彭xf贊同道:“唇亡齒寒,這對於敵後的抗日武裝來說尤其適用。日本侵略者是強大的,抗日武裝是弱小的,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就只能被逐個擊敗。如果團結起來共同對敵,你扯手、我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