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幽幽的吐出口氣。
看了看陳小四。
“小四,我有點理你為啥名牌大學也要回來種大苞米了,放棄好公司、好待遇、甘願紮根在農村……”
陳小四撓撓頭:“我啊……我沒想那麼多,夏……冰姐,你肯定想的很多對不對?”
“我……我也沒想太多,咱去別人家再看看吧,剛才看的是香瓜村幾乎富裕戶,咱們……咳咳……咱們這次再看看特困戶……”
夏冰都不知道該咋說了,這富裕戶簡直也太……太拿不出手了……
看了看房子,夏冰跟陳小四一前一後的進了一個人家。
這人家是土房子,兩間房,其中一間像隨時都坍塌了,房頂上全是荒草,窗戶上面沒幾個玻璃,都是用破塑膠布遮住的,而且塑膠布還沒有完整的,有好幾口露著大窟窿。
門是破木頭門,大窟窿小眼子的,這門半開著。
夏冰跟陳小四走進院套,一隻瘦骨嶙峋的小黃狗汪汪汪,汪汪汪的跑了出來……衝著後面的郝娜就咬。
郝娜媽呀一聲。
“表姐,這狗簡直是太可惡了啊,咋不咬你和小四哪?為啥專咬我?”
陳小四嘿嘿嘿笑:“可能看你不是啥好人唄?”
“滾蛋……”郝娜在陳小四肩膀上輕輕的錘了一小拳頭:“壞小子,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虧我讓你跟我表姐獨處那麼久,你這壞小子都不知道幫我打狗……你給我等著……看我還讓你見我表姐不?”
陳小四倒吸了一口氣。
忙彎腰把小狗給抱進懷裡了,還摸摸它身上的毛。
小狗汪汪汪了幾聲,然後伸著舌頭舔了舔陳小四的手背,也不咬不叫喚了。
這時,破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姑娘走了出來。
隨後紅衣服很破,但洗的很乾淨,但是卻不應時節,是春秋穿的那種有些厚的滌綸面料了。
小女孩兒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梳著兩隻羊角小辮,圓圓的臉蛋兒,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前劉海蓋住眉毛,手裡還拿著半塊大餅子。
“你們是誰呀?”小女孩兒弱弱聲音問了一句。
小女孩兒一出來,那小狗又汪汪汪的掙脫,陳小四吧小狗放了下來,這小狗蹦蹦跳跳的圍著小女孩兒轉。
這小女孩兒把手裡的大餅子護的死死的,還伸出小手打了這小狗腦門一下:“不給你吃,給你吃我中午就沒吃飯的了。”
夏冰眼裡忽然多了一些水霧。
走到小女孩兒跟前,郝娜也忙翻包,把薯片餅乾都拿出來給小姑娘吃……
“你叫啥呀?”夏冰柔柔問了句。
“我叫圓圓。”
“你家裡人呢?就你自己在家啊?”小娜問。
“嗯,我媽去山上田裡幹活去了,中午回來吃飯。”
“你爸呢?”夏冰又問。
“我爸……我沒爸。”
夏冰抱著小女孩兒拍了拍,心裡忽然多了好多心酸,像是又無處發洩。
“我爸得病死了,沒錢治……”
夏冰有些抑制不住,水霧溼了眼眶,進了小女孩兒家,灰突突的四壁,牆壁上掛著泛黃的六七十年代的老照片,還有圓圓父母的結婚照,黑白色的……
炕上沒有炕蓆,是編織袋拆開鋪的,有的地方是麻袋片鋪就的。
夏冰手絹攢攢眼睛,小娜咧著小嘴兒擦了擦眼淚。
“夏鄉長,走吧,咱去別的家再看看吧,咱們在這站著,也解決不了啥問題了。”陳小四說著輕輕捏了捏孩子小臉蛋。
夏冰點點頭,把零食放下了,三人走了出去。
“表姐,這裡真是太窮了,要是縣裡那批貸款下來,一定要先救濟這裡……”
“唉……救急不救窮,我覺得不如在這裡辦企業,把村裡人都召集在企業裡工作,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才能改變這裡的面貌,老百姓種地……尤其是這裡高高低低的丘陵地帶,十年九旱,靠天吃飯,他們的收成都靠老天爺的臉色,而去外地打工,工資還不好要,維權?說的容易,太難實施了。”
夏冰點點頭:“小四,你說的對,現在這樣的留守兒童在家裡,也太不安全了,唉……我忽然覺得我很不稱職,當鄉長這麼長時間了,啥事兒也沒給當地老百姓解決……我……”
“夏鄉長,彆著急,咱一步步的來,我相信你,一定會把咱們鄉貧困戶、貧困村的問題解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