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四到家不久,郭支書忙打來電話。
“小四,在村裡嗎?”郭支書問。
“嗯,在呢。咋了?”
“唉,你快來一趟吧,咱村的趙小摳來了,我跟他說啥都沒用啊,在這裡死活就不走,非要救濟款,對了,你們這次開會說的說救濟款的事兒嗎?我咋都不知道?”
陳小四一想還真是,這件事兒還真忘通知郭支書了。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這趙小摳訊息這麼靈通啊?”陳小四遲疑了一下。
“那是啊。”郭支書嘆口氣道:“趙小摳可是萬事通啊,十年前,趙小摳就天天叨咕著什麼苞米棒子要漲到一塊錢一個,漲價到一塊錢一個,這不,還真漲價了,現在城裡賣呼苞米都一兩塊錢一棒,真讓他蒙對了。”
“呵呵。”陳小四笑了笑,心想現在的錢也毛了啊,以前兩塊錢一碗混沌,現在都十塊錢一碗了,不是苞米漲價了,是錢不值錢了。
以前一個月幾百塊錢夠花,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現在幾千塊錢屁都不當。
“好吧,我現在去看看,對了,劉村長沒去麼?”
郭支書嘆口氣道。
“我剛給他打電話,他開車送人去了。”
“好,我馬上到。”陳小四放下電話,朝著村部過去。
以前村部都沒啥人,但現在村部卻非常的熱鬧,圍著七八個村裡人,雖然少了劉偉和董強鬧事兒,但王老瓜、張瘸子,假娘們,趙小摳,有這些貨在這裡,這場面也亂七八糟的。郭支書老頭子還真是應付不來了。
“老趙啊,你說救濟款下來了?多少啊?得給我們分分。”張瘸子一會兒一米六,一會兒一米八的說。
“就是,不給我五百塊錢救濟款,今天我就不走了。”王老瓜也哼哼唧唧的。
“那啥……我也要錢,我要學醫……”假娘們也娘生娘氣的說一句,他這人長得有些女性化,走路啥的也像是女性,一說話還伸出蘭花指,再看他的喉結也很小,幾乎看不見喉結。
有人試過,用手摸假娘們的脖子,能摸到喉結,不然是發現不了。
張瘸子撇撇嘴:“假娘們,你還學醫?你先把自己看明白再說吧。”
假娘們是一個二十五六歲小夥子。
當下哼道:“張瘸子,你再說一遍試試?小心我撓你!”
張瘸子不說話了,雖然他長得人高馬大,但假娘們畢竟是二十五六歲的正當年的男人,以前他們就打過架,結果讓假娘們咔嚓咔嚓的一頓撓,假娘們繞著他轉圈撓,張瘸子力氣大但沒啥用,行動不便,被假娘們轉了幾圈就迷糊了,那次打架張瘸子吃虧了。
被撓的滿臉花,哼哼唧唧的在炕上躺了好幾天。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張瘸子嘀咕了一聲,不理他了。
“唉……”郭支書嘆了口氣,點指著這群人:“我說你們啊,一個個的大老爺們也不嫌害臊,一個個有胳膊有腿的,就吃這幾百塊錢的低保,丟人不丟人啊?”
“丟人?有啥丟人的?”趙小摳傴僂著腰,他這人身材不高,五十來歲了,也可以說瘦骨嶙峋的,歪歪著脖子,撇著嘴,手抓起破白背心擦了擦臉上的汗說:“我們窮人來吃低保丟人?那你這個當村支書的不丟人?你咋不把我們都脫貧致富哪?你不丟人?再說了,這低保是國家補助給我們窮人的錢,我們窮人要自己的錢,這還丟人?總比你們當官的大吃二喝了瞎胡造了好吧!”
“就是就是!”張瘸子也揮了揮大袖子說:“趕緊給我們錢,給了錢我們好走人,家裡還等著米下鍋哪……”
王老瓜也咋咋忽忽的要錢,假娘們也尖聲尖氣的嘟嘟囔囔的。
陳小四看到這一幕,也倒吸了口氣,一陣揉腦袋,村裡的這些個臭無賴,還真是不好辦啊。
“咳咳……”陳小四輕咳了一聲,走進了村部。
郭支書忙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
“那個……陳小四陳副村長來了,他管貸款的扶貧款的事兒,你們找他去吧。”郭支書說著拎著茶杯就往外走,這意思他先閃人。
“陳小四,我問你……”趙小摳一把抓住他胳膊:“你這小子,最近可是快活啊,我問你,我的低保錢啥時候給?”
趙小摳一抓住他,陳小四也迷糊了,這小老頭兒,自己一使勁兒能把他掀個跟頭,但這就屬於癩瓜瓢的,誰動就沾誰身上了。
“咳咳……老趙同志,您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趙小摳開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