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小摳眼睛眨了眨:“崔大牛,你啥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說我趙小摳訛人對不對?那啥……是我讓人給打了,那麼大的一塊石頭都砸到我腿上了,把我砸了個跟頭,我腦袋撞地上了,現在我腦袋瓜子都直迷糊……”
“迷糊?不能吧?”崔大牛呵呵呵笑了:“趙老哥啊,你這能吃能喝的,身上也沒傷,就說自己是腦袋迷糊,你想幹啥啊?你是不是想就這麼一隻在人家張麵糰家白吃白喝的住下去啊?人家張麵糰該你的欠你的啊?”
“崔大牛!”趙小摳喊了一聲:“你真是吃飽了撐的慌啊!你一個村會計,也敢來管我了?你算老幾啊?真他們的嗑瓜子嗑出了個臭蟲來!”
“趙小摳!”崔大牛哼哼道:“你也少瞧不起我,我好歹也算是個村幹部,村上的領導,管你咋的?你做錯事,就應該管,那句話咋說的?路不平大家踩,事不平,大家管!今天我崔大牛就替天行道了,就管管你這個臭無賴!你趕緊給我回家去!趕緊的,要不回去,別說我扯你回去,告訴派出所的,告訴公安,把你逮回去!”
“行啊!崔大牛,還扯我回去?行,你行,來來來,我看你咋扯的?咋把我趙小摳給扯回去的?”趙小摳下了地,趿拉著鞋,就朝崔大牛走過來了。
崔大牛別看咋胡的挺歡的,但膽子不大,而且常年在村辦公室坐著,兩隻手就擺弄小算盤了,根本沒啥力氣的。
而趙小摳別看長得瘦小,那人家也是莊稼人,也是常年春種秋收出力氣種田人,能沒勁兒麼。
兩人一支起黃瓜架,崔大牛就氣喘吁吁了,忙把茶缸子放炕沿上了,身體就往後退靠,後背都靠道牆上了,趙小摳還不依不饒的,他個子小,就用腦袋往崔大牛身上撞。
崔大牛便左躲右閃的,一下閃到了門邊,趙小摳往前一衝,崔大牛還挺靈巧,往旁邊一躲,這一下咚的一聲,趙小摳腦袋撞門板上了。
“我滴媽呀……”趙小摳叫喚了一嗓子,崔大牛趁機要跑,但還是回頭把自己的茶缸子抓起來,兩步跑了出去。
趙小摳從地上爬了起來,捂了捂腦袋,見額頭上被撞出來個大青包來。疼的他呲牙咧嘴,指著外面逃跑的崔大牛扯著嗓子喊。
“姓崔的!崔大牛!我讓你這個會計能幹下去,我就不叫趙小摳……”
趙小摳怕虎哥,虎哥是鄉里的大混子,鄉領導都多少給點面子,趙小摳自然怕了,但絕不會怕崔大牛了。
……
張麵糰沒辦法了,把東屋收拾出來了單獨給趙小摳住下,自己跟老婆孩子到了西屋,然後讓媳婦把門插好了,這又開始找郭支書,找劉村長。
但郭支書和劉村長也不傻,趙小摳不怕村幹部,再說這就是個訛人的東西,你就把警察找來了,人家就腦瓜子疼,你也一點招也沒有了。
兩人最後都說讓張麵糰去找陳小四,說陳小四是大學生,這件事也只有他能辦到了。
張麵糰一籌莫展的。
陳小四想了想問:“麵糰……哦,你叫張建國對不對?”
“小四啊,你就叫我麵糰吧,我是夠面的了,叫我啥都行,主要是得把趙小摳給整出去啊。”
“嗯……”陳小四眼睛轉了轉,想了下又問:“那我就叫你買團吧,這樣顯得親切,我再問你,你是不是真用石頭把人家趙小摳給打了。”
“沒,沒有,真的沒有,我張麵糰這麼大的人了,從來不說謊話,是廣播裡說政府鼓勵二胎,我氣不過,我生了倆丫頭,老二被罰款了,這會兒又鼓勵二胎,所以我憋氣撿起大道上的石頭子打大叔,我打了半天,最後一個石頭子扔出去我就往回走,趙小摳就在我身後叫喚了一聲,就說我把他給打了,讓我把他背家去……就是這麼回事。”
“嗯,我明白了。”陳小四點點頭。
“陳副村長,你看現在咋整啊?”張麵糰問。
“咋整?你先回去吧。”陳小四撥出口氣。
“回去?”張麵糰傻眼了:“陳副村長,我不能回去啊,那趙小摳還在我家,我不能讓他在我家過夜啊,我老婆,我閨女,我都不放心……”
“你的意思是……讓我大半夜的把趙向前扯出去?”陳小四盯了張麵糰一眼。
張麵糰這人軟和,被陳小四一瞪,馬上慫了。
“張麵糰,不管怎麼樣,這黑燈瞎火的,不管趙小摳是不是訛你,人家那麼大歲數,你也應該留一宿再說啊,再者說了,你剛才也說了,最後一顆石頭你也沒看就扔出去了,是不是真砸到趙小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