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你沒事兒吧?”劉福貴咳咳了一聲,因為發現崔大牛臉上冒汗了。
“老崔,你可代表咱們全村啊……你可千萬別緊張啊……”劉福貴覺得自己都比他緊張,這可是一千多人啊,要是自己上臺講話,腿肯定得哆嗦了。
郭支書、陳小四、劉萍,包括夏冰和劉鎮長都有些擔心他,這種時候可不能掉鏈子丟人啊,那杏花鎮的形象可全毀了。
“沒事,沒事……”崔大牛揮了揮套袖。
“沒事兒你咋出汗了?”劉福貴不放心問。
“廢話,這麼多人擠擠喳喳的,我能不出汗麼?哎呀,誰***踩我腳了……”崔大牛往前一拔,腳是拔出去了,鞋還在地上。
旁邊人哈哈笑了,崔大牛提鞋出來了,到會場兩排椅子中間的過道上彎腰穿鞋。
這時,趙書記問道:“崔大牛……杏花村的崔大牛同志來了麼?請崔大牛同志到主席臺前來……崔大牛,崔大牛……”
“來了,來了,別喊了!沒看我正提鞋呢麼!”崔大牛叫了一嗓子,臺下愣了愣,接著鬨笑一片。
劉福貴、郭支書,包括劉大成和夏冰,都抬手捂住臉。
這個丟人啊。
再說臺上不是別人,可是縣委趙書記啊,你咋能跟趙書記這麼說話呢!
趙書記也愣了愣,隨後搖搖頭,他反而笑了,當了這些年官了,手下竟溜鬚拍馬屁了,倒是這個崔大牛有點意思,屬炮筒子的,直來直去,很好,很好。
趙書記反倒沒生氣,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崔大牛提上鞋,上了臺,趙書記要跟他握手。
崔大牛愣了愣。
臺下劉福貴衝著他也不敢大聲喊,動著口型說:快握手,快跟趙書記握手……
崔大牛也不知道聽沒聽見,看看趙書記的手,然後伸出左手,趙書記一愣,伸出左手,崔大牛反而反應過來伸出右手,這一下,兩人跟划拳似的,伸手總是握不到一塊。
本來臺下都睡倒了一大片,後排還有邊睡覺邊打呼嚕的。
這領導講話都跟個催眠曲似的了,沒想到讓崔大牛這麼一整,全都精神起來了,一個個咧著大嘴看笑話。
整個會場氣氛達到**,笑聲如同鍋裡滾動的開水,嘩嘩譁個不停。
就連浮著攝像的攝像師傅都笑彎了腰,攝像機差點摔壞了。
趙書記一陣尷尬,最後可算整明白了,也是趙書記大聲提示道:“右手,右手。”
崔大牛哎了一聲,兩人手握在一起,崔大牛又抽出去了,趙書記愣了愣,只見崔大牛笑嘻嘻道:“我手髒,忘了擦了……”他說著手在褲腿子上蹭了蹭,又抓住趙書記手使勁兒握了握。
趙書記當了這麼多年幹部了,手上沒啥勁兒,崔大牛再不行,也一直在農村待著了,手勁兒也不小,把趙書記握的呲牙咧嘴的。
握了足足三十秒,趙書記終於掙脫了。
臉上都出汗了:“崔大牛同志啊,你作報告吧,站這,別來回走了啊。”
“趙書記你去哪?”崔大牛揮了揮套袖問。
“媽呀……”趙書記感覺一股餿味傳出,忙捂著鼻子說:“沒事,你不用管我,你說你的吧。”
崔大牛站在麥克風前,看著臺下,這時,臺下除了笑,都在議論。
“這個同志真不錯啊,脫稿做報告?很有工作實力的……”
“嗯,一看就是個老同志了,脫稿……真是羨慕啊……”
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劉福貴等人都正襟危坐,這畢竟是杏花村的榮譽了,都為崔大牛暗自鼓勁兒。
而崔大牛開說了,說的也很不錯。
而且比預先的要更好,劉福貴不禁嘖嘖讚歎:“郭支書,老崔真行啊,這麼多人,要是我肯定要結巴了,你看看這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這種臉皮厚,不要臉的人……幹啥啥不行,但像領導那樣作報告真行,真不錯。”
“咳咳……劉村長,別這麼說人崔大牛。”郭支書唉了一聲。
“我這是誇他那,這種能力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這時,劉大成也鬆了口去,感覺老崔講的也很不錯。
不知不覺過了三十分鐘了,崔大牛還是侃侃而談,滔滔不絕,唾沫橫飛,臺下都靜悄悄的,這一千多人都聽傻了,這些領導有些是上了歲數的,但有些都是年輕人。
而崔大牛從他小時候捱餓時候說起,很多人沒經歷過捱餓的年代,但是他們更想了解那個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