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戟重重地杵在地面上,生生將地面敲出一道不見頭尾的裂痕。她一眼凝向瑞露身邊的矮個軍人,點名道:“你先來?”
那矮個軍人居然沒敢動作,瑞露氣極,將他一腳踢開,不管不顧地殺向玉卮。
玉卮道:“流亭姑娘,這人老是欺負你是吧?本將軍今天就好好為你教訓教訓她。”
流亭小臉一紅,身子往柳坤儀身後縮了一半。
“住手!”
就在瑞露和玉卮就要刀刃相匯的一瞬間,紅曲渾身是土地爬了出來,大喝一聲。
瑞露被紅曲這一喊分了神,停了動作之時驀然發現玉卮的畫戟不知何時已經刺在她的喉嚨之處。
紅曲不顧身上的泥土,大步走向玉卮。
就在臨邛一鞭子要將他抽成兩半時,紅曲忽然跪下畢恭畢敬地對玉卮磕頭:“笑飲霜寒苦,引魂向黃泉!將軍!”
這一番變故誰都沒料到,維和部隊的人更是傻眼!
在他們心中高傲無雙的隊長居然給這女人磕頭?什麼意思!
玉卮望向他半晌,也有些納悶:“你也是黃泉引路軍的將士?”
紅曲頭不敢抬,聲音卻洪亮:“當年將軍引領黃泉軍殺遍四界時在下雖在軍中,卻是個最不起眼的傳令兵,將軍自然不記得在下,可將軍威嚴在下未曾忘懷!”
“原來是自家人,起來說話吧。”玉卮把畫戟撤走,瑞露渾身的涼意卻沒減去半分。
紅曲站起身來,眼中居然含著熱淚:“當年將軍曾孤身救我軍五千士兵於妖界大崑崙之戰,在下這條命也是將軍救回的。將軍的恩情在下沒齒難忘。千年前將軍失蹤,黃泉引路軍被整合編制,之後再無霜寒,也再無黃泉軍……”
說到動情之處紅曲心中熱血激昂,眼淚潸然而下。他也曾追查過將軍的下落,卻毫無音訊,只在冥府編制的史書中記載將軍因與鬼王墜入不倫之戀,被冥君打下地獄,困得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紅曲甚至去往地獄尋覓,依舊沒能得到將軍的訊息。
當年叱吒四界的黃泉引路軍總帥是為陰身,因出戰時總是戴著惡鬼面具,沒人能知道她的真實模樣,只憑一柄無所不斬的山海畫戟為其標示,四界作亂者見山海畫戟便肝膽俱裂。
這麼多年,沒人知道當年的大將軍去了哪裡,紅曲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再次見到山海畫戟。
紅曲畢恭畢敬地表了真心,忽然抹去眼淚神色一轉道:“不過在下今日為公事而來,捉拿私用禁術擅開鬼道之徒,希望將軍不要為難在下才好。”
玉卮點點頭:“我不為難你。”
紅曲表情略微一鬆懈,玉卮的畫戟便指向他:“那我為難誰?”
紅曲呆如木雞,傅淵頤差點笑出聲來。
紅曲自知不是對手,不想自己的部下遭罪,便鳴金收兵。
臨走前他望了臨邛一眼,對玉卮說:“鬼道之事冥君還不知道,只是由夢魘兄妹告知在下。但將軍之事加上小鬼攪亂陰陽之事,即便在下不說,也終會傳入冥君耳朵裡。若驚動了冥君,想必對將軍也沒好處。當年將軍是如何消失於世?冥君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希望將軍三思。”
玉卮沉默片刻,作揖道:“多謝。”
紅曲帶著十分不甘心的一隊人馬消失在黑夜中,留下被毀得一片狼藉的柳宅。
“看來這房子得大修了。”高崎拍拍身上的泥土,感嘆道。
傅淵頤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叫來臨邛:“快幫我找找遊小姐在哪兒,是不是給埋了。”
臨邛:“……”
柳坤儀讓高崎等五鬼將柳家好好打掃一番,而流亭則去訂酒店。今夜柳宅也不能安身,得另外尋覓住處。
傅淵頤在臨邛和玉卮的幫助下好不容易在廢墟中找到生無可戀的遊炘念,急忙將她刨了出來。
儘管無解之境將遊炘念保護得很好,但她看上去很生氣……
也是,自家戀人在關鍵時刻拋下自己,孤身赴險。這是活著回來了,如果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傅淵頤都能去挖了對方的墳——更何況是遊大小姐呢。
傅淵頤將無解之境撤去,遊炘念雙眼有些發滯地看著她。
“回來了?”
傅淵頤道:“回來了。”
“沒死?”
“……沒死。”
然後遊炘念就不說話了。
傅淵頤這冷汗唰唰往下淌。
……
維和部隊這批人馬來得沒禮貌去得也突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