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
一聲話語之中,帶著宛若寒冬般冷冽的肅殺之意,還有掩不住的洶洶怒火。
若是熟悉贏風月的人見此一幕,心中定是會震驚不已,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能讓這位向來智慧冷靜的星月神女如此失態?
寧淵對贏風月並不熟悉,但也感受得出她話語之中超乎尋常的怒火與殺意,因為在她話語聲中,大殿穹廬之上的星光驟然一凝,漫天繁星宛若千萬口森寒利劍,將寧淵死死鎖定,彷彿下一瞬便會斬殺而下。
如此肅殺劍鋒之下,寧淵神色仍是平靜,注視著贏風月,眸中不見半點波瀾。
“你還能如此處之泰然?”見此,贏風月心中怒意更甚,冷喝一聲之間,便見一道星光墜落而下,化作一口冷光森寒的長劍向寧淵一斬而去。
劍鋒怒斬,勢在逼命而來,但寧淵仍是靜立不動,沒有避讓,也沒有抵擋的意思,任由這一劍朝自己斬來。
冷厲劍光橫空而至,卻不見鮮血飛濺,只有一縷斷髮落下,那口星光凝聚而成的長劍橫斬而至,堪堪停在寧淵頸間,凌厲的劍氣在面板之上切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但最終還是沒有真正斬下。
冰冷的劍鋒橫在頸脖之間,寧淵卻是視而不見,眼神平靜的注視著面前的贏風月。
贏風月亦是冷冷的凝望著他,眼眸之中神色變幻不定,片刻之後方才歸於平靜,隨即寒聲道:“你該死,萬分該死!”
對此,寧淵卻仍是沉默不語,似乎察覺不到這話語之中冰冷的肅殺之意。
寧淵的沉默,讓贏風月的眼神更是冷漠的幾分,心中殺機更甚,但最終還是被她強壓了下去,言道:“我答應了他,放你一條生路,所以這一次,我不殺你!“
冷喝之間,橫在寧淵頸脖之間的長劍驟然破碎,化作道道星光在虛空之中消散。
劍鋒散去,寧淵卻是沒有離開,反而出聲問道:“君青衣在哪裡?”
聽寧淵提及君青衣,贏風月心中強壓下的憤怒與殺意不由得升騰了起來,冷冷掃視了寧淵一眼,寒聲道:“這與你無關,你也不需要知道,珍惜這條別人為你求來的性命,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裡!”
寧淵似沒有聽到贏風月的話語,竟是再次問道:“君青衣在哪裡?”
“你……”贏風月冷眼注視著寧淵,話語之中冷意更甚三分:“我再說一次,離開這裡!”
“君青衣在哪裡!”
“寧淵!”
兩聲話語,一前一後,接連響起,迴盪在這大殿之中。
前者平靜如水,聽不出絲毫波動。
後者卻是洶湧如浪,那憤怒之意決堤而出,似要淹沒一切。
話語聲中,只見贏風月怒然撥動面前古琴,指挑絃動,數道無形劍氣剎那撕裂虛空,直襲寧淵而去。
無形劍氣裂空而至,但卻盡數與寧淵擦肩而過,在大殿之中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劍痕,卻沒有一道落在寧淵身軀之上。
隨後琴音狂亂,似無邊的憤怒與痛楚終於尋找了可以宣洩的地方,贏風月指尖撥動古琴,沒有絲毫章法,只是將心中積蘊了許久的憤怒與痛楚以此盡數宣洩出來。
一時之間,琴音不斷,劍氣如雨飛射,將寧淵籠罩在內,但卻又與他擦肩而過,在地面與石柱之上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最終,一道劍氣橫空而至,在寧淵臉龐之上切出了一點淺淺的劍痕,一縷鮮血隨之飛落而下,那若狂風驟雨一般的琴音方才停止。
琴音停下,是因為那古琴的琴絃已然斷裂,琴身之上,更是多出了幾滴觸目驚心的鮮紅,贏風月的手已是被鮮血染紅一片,不住的顫抖著,但卻不是因為那點微不足道的傷痛。
“你該死!”
“你萬分該死!”
“若不是你,我能佈置好一切,青衣會聽我的勸說,放棄那十死無生的選擇,事情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是因為你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佈局,也是為了保住你這條性命,青衣不得不前往妖庭,讓局勢陷入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你該死!”
“你萬分該死!”
心中無邊的憤怒與傷痛,盡數化作了一聲怒喝,隨後便見漫天星光凝聚,再次化作了一道森冷劍光怒斬而下。
然而這一劍,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落在寧淵頸間,劍鋒微微顫抖著,是因為那握劍之人的手也在顫抖。
注視著眼前艱難維持著最後一分冷靜與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