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葉笑嘻嘻地看著三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三個老頭子有些接不上話來。
是啊,人家打折搶了自己家生意,便說人家不對;現在好了,天泉飯莊乾脆關張了,給大家白送了生意,也沒有誰給人家補一分錢啊!
到底平掌櫃年輕些,反應快,看著雲葉,笑道:“寧夫人,說笑了。做生意嘛,各有各的招。我們也不是說你打折什麼的不對。只是,想說一句,行有行規。”
“以後做什麼,是不是得跟咱們社老們說一聲?若是以後大家的店都這樣搞,食客們倒是高興了,咱們開館子的,卻是自尋死路啊!”
雲葉卻漸漸地收了笑,道:“打折是不是自尋死路,我不好說。只是,在別家館子的飯菜裡下毒,卻真是自尋死路呢。三位前輩說是不是?!”
上次十香園死人的事兒,路人只是看熱鬧的,同行們卻心有慼慼焉。
十香園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在自己飯菜裡下毒?所以說,不是店裡的夥計被買通了乾的,便是被同行鑽了空子陷害了。
說起來,除了十香園跟天泉飯莊,其他同行都是有嫌疑的。
其中最大嫌疑人,自然是被十香園競爭下去的百味閣,此事因為陳興旺之死畫上了句號。
不過,大家還是心存疑慮。
陳興旺跟十香園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下毒害人?只道他懷中有毒藥,畏罪自殺,官府也沒有當眾告示,便匆匆結案了。
飲食業卻是動盪了一陣子,說到底都有些唇亡齒寒的感覺。
萬一,哪天自己家的館子裡,也出現陳興旺這樣的人,也吃死了人,又該如何呢?
見三人都面色嚴肅不說話,雲葉淡淡地道:“說起來,最該找你們訴苦、討要個說法的,倒是我們天泉飯莊呢。我忙,沒顧上,也想著左右不過是那幾家。”
“都是同行,也不想把他們逼上死路。我們不過損失了幾千銀子,不算什麼。寧府家大業大,雖然賠得起,可生意不是這麼做的。三位說對不對?”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雲葉說得對,上次死人的事兒,說起來天泉飯莊倒是最大的賠家。
十香園死了人,可是十香園的食材都是天泉飯莊進的,而且,全是吃了那豬肉的客人,或死或中毒。
聽說,最後倒是天泉飯莊賠償了大筆銀子。
宋三爺咳嗽了一聲,道:“寧夫人,那件事確實是個教訓。咱們這行,與別的行當不同。食材潔淨是第一,口味倒還在其次。”
“說起來,那次的事兒,你們天泉飯莊確實受了委屈。只是,那下毒的人已死,這事兒也就過了。”
雲葉看了三人一眼,道:“是啊。官府已經給了我們清白,我也不指望社老們出面去做些什麼。不過呢,我也是有話要說的。”
戶老忙道:“寧夫人有話請講。”
雲葉喝了一口茶,看著三人,不卑不亢地道:“便是各自的生意各自做!只要不害人,誰也管不著!社老們自然是最公正的。”
“若說有該懲治的,也該是那些心思歹毒、陷害同行、草菅人命的飯莊老闆!三位以為然否?”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忙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以後斷不會再出現此類事情!否則,咱們一旦知道是誰做的,定不輕饒!”
雲葉還要說話,便聽院中有些亂哄哄的。
馬車的聲音、管掌櫃和夥計們的聲音,還有些陌生男人的聲音。
雲葉一愣,問門口的春兒:“春兒,何事?”
春兒忙走過來:“看樣子,好像是送東西的來了。”
管掌櫃也走了過來,道:“夫人,咱們店裡定的水杯到了。”
雲葉一喜,便道:“三位前輩,對不住了。店裡還有事,只怕不能陪眾位坐著了。有事兒只管找來。”
三個老頭子只得也起了身,道:“寧夫人忙吧。”
眾人出了房門,見院中果然進來一輛馬車,上面滿滿當當地裝了好幾個大木箱子。
店裡的夥計、小廝們正在卸貨。
雲葉來到院中,道:“開啟一箱看看。”
管掌櫃忙把地上的一箱開啟,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十個水杯。
抬手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個,遞給雲葉,“夫人,小心著,竟是細瓷燒製的。”
見宋三爺幾個也很有興致,雲葉笑著道:“給三位前輩拿個看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