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回答你。”蒹虛接過他手中的配方看了一看,不禁讚歎道:“此配方著實是神來之筆,創造者稱得上是鬼才了。藥方本身就我看來已無更改的必要,我實在是沒有信心再完善它。”
“藥是好藥,出發點也是好的,可是為何造成的結果卻那般悽慘呢?而且,那些結果並非個例,是普遍現象。怪哉怪哉。”愛染明王左思右想都不明白。
“藥是好藥,但卻造成了普遍的悲劇下場,所以必然是有哪裡出了差錯。”房內原是隻有蒹虛與愛染明王二人,這時冷圖茗端著茶進了門。“我猜你們的茶該涼了,就再送了一壺過來。”
“冷女官,又麻煩你了。”愛染明王很是禮貌的與她打了一個招呼,又問道:“你既然這般說,那可知道是錯在哪裡麼?”
冷圖茗這一百年來因為蒹虛的調理,身體已漸在康復。此時看起來臉色紅潤,毫無病態。不但如此,當初那些清冷的氣質也褪去了不少。“一件事若越錯得徹底,一個原因造成的後果越是普遍,就越說明那件事、那些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明王方才說,出發點是好的,我卻不這麼認為。”
蒹虛嘆了一口氣,十分認同冷圖茗所言。當初她便說過,這個方法是堵不是疏,是逃避而非解決,是將長時間的矛盾積累下來,爆發的時候自然可怕。
這代明王還十分年輕,雖然經常處理別人的感情問題,自身卻並未有過經歷。但他並不愚蠢,只聽得冷圖茗的一個意思,便已意會。
“冷姑娘言之有理。相愛二人之間的矛盾在於解決而非隱藏,對失去的恐懼以及懦弱的逃避才是悲劇的根源。”
蒹虛看罷藥方便還了回去,這邊對著冷圖茗道:“圖茗,你也留著吧,正好看看明王還需要些什麼,我們可以籌備一下。”
冷圖茗並不推脫從善如流地在旁邊坐下。
“說起這些也又叫我想起了旁的類似的事,當初天界也出過類似的藥,名喚‘纏情’,比之‘凝歡’不遑多讓。”
蒹虛對此藥也是有所耳聞的,搖了搖頭道:“那東西比凝歡更霸道,據說藥效一發作便會對第一眼所見之人產生愛慕之心。這些違背本心的東西,也是禁了多年。可惜歷史的輪迴總是要教它們再次出現。”
“天人未斷七情六慾,最怕生心魔。我們沒有身處其中自然無法感同身受,若非用情至深,求而不得的痛苦也不會那樣叫人難以承受了。”冷圖茗一邊說一邊望向蒹虛,似乎話中有話。
蒹虛卻只是向著她微微一笑,彷彿半點也不曾聽出其中的話外之音。
愛染明王渾然不覺,嘆息道:“如今別的也不要多想了,只希望大人不要忘記本心才好。此舉是為王妃治病,而非滿足私慾啊。”
“看樣子明王倒是不擔心王妃對大人無意咯?”
問這話的人是冷圖茗。
愛染明王聽得此言,微妙的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想來冷女官應當是見過王妃的吧?”
冷圖茗點了點頭。
愛染明王又問:“你對王妃的印象如何?覺得她是那種能夠威逼就範的人麼?”
“事實上,我並不清楚。不過就結果而言,大人的威逼是得逞了吧。”
愛染明王男女同相,故而即便與姑娘們討論私密之事也沒有半分尷尬。此刻便曖昧一笑,對著冷圖茗道:“不如說,是王妃叫大人得逞了。若換成別人就十分難說了。我雖王妃見得不多,但從其身上也看出不少阿修羅的品質。阿修羅都是些寧死不屈的傢伙,若非她自己鬆口,她的兄長與阿修羅族又怎可能善罷甘休?”
“所以,明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便是,大人或許用得上凝歡,卻絕用不著纏情。”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墨焰對帝釋天並非無情這件事,已幾乎沒有人再懷疑。就算她能夠騙得了自己,也無法騙過別人。更何況,她早已連自己也欺騙不了了。
帝釋天自從說了那些話後,已有一段時間不曾來過胭脂舍了。瑞雨並不知當日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並不妨礙她腹誹帝釋天。
公主的侍女不好當。這不好當並非體現在公主身上,而是在帝釋天的身上。對待這位強娶了她們公主的須彌之主,不論是祥雲還是瑞雨都十分矛盾。
帝釋大人單單就個人來說還是十分具有魅力的,對待她們這些內務官也絕算不上苛刻。但只說她強搶公主、逼迫阿修羅族一事,已足夠這兩位侍女對她冷眼相待。
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