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不舒服了!
帝釋天越想越覺得不甘。
自己,竟然比不上那個書呆子?墨焰對那書呆子的態度,竟比待她還好!
不,如果真要說,到目前為止,她待自己的態度難道不是最差最差的麼?便是對婉璃,她還能多少幾句話呢,唯獨見著自己,便像避瘟神一般,唯恐不及。
“墨焰,你……”帝釋天拽著墨焰的手腕,慢慢貼上了她的後背,湊到她的耳邊問她,“是不是,真的,這般厭惡本王?”
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只死死的捏著那纖細得幾乎一折便斷的手腕。
墨焰的身體帶著她獨有的寒意。
沉默良久,帝釋天的耳邊才終於傳來了她的聲音。
“墨焰以為,自己表現的,已經夠明顯了。”
是啊,墨焰明明,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明明當初,她便說過討厭自己了。
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呢?
“怎樣也,討厭麼?”帝釋天低聲追問著,明知結果而無法善罷甘休。“無論我做什麼,都討厭麼?”
她告訴自己,這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怎樣都不會喜歡上我麼……”
也不斷的強迫自己,不要再追問了。帝釋天,你閉嘴......
“怎樣都,不可能麼……”
她對自己說:帝釋天,你閉嘴。你究竟是,還在期待什麼?
“是!”墨焰忽而轉了身,甩開了帝釋天的手,一雙冰冷的眸子死死的望向了眼前的人,“我討厭你,怎樣也不可能喜歡上你。無論你做什麼,都只會讓我越來越厭惡你,所以!”
帝釋天呆呆地看著墨焰的面容,看著她望著自己的眼睛,像是著了魔一般。
墨焰的語氣從來沒有這般激烈過啊。她揚起了聲音,咬住了唇,褶起了眉。她說“所以”,像是有無限的厭惡與不耐。
可墨焰的眸子裡,有她。
帝釋天第一次,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這般清楚的身影。
那裡有她。
“所以……”墨焰緊緊的盯著自己啊,這般專注。她的聲音,也終於帶了情緒,起了波瀾。“所以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帝釋天一向都是知道的,墨焰的聲音,很好聽。
即便是,帶了怒氣也這般好聽。
比起平板無波的音調,好聽那麼多。
原來,要引起她的關注是那麼簡單的事。
原來,被她討厭也要比被無視好那麼多。
既然你,怎樣也只會討厭我,我又何必,討好你。
帝釋天挑了挑眉,啟唇輕笑,看起來既惡劣又輕佻。
“公主別激動呀,”她們只有一步之遙,那麼近,似乎咫尺可及。“本王不過是問問而已。你厭惡我也好,討厭我也罷,對本王來說,沒有任何差別。”
她向前貼近,抬手去撫墨焰的臉頰,用指背來回輕輕擦過。
“既然結果無法改變,本王是不是可以讓過程有趣一點?”
她聞到了淡淡的冷香,也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墨焰側臉避開了帝釋天的觸碰,向後退了一步。帝釋天從的她的臉上,分明的看到了厭惡。
原來,她已經隱忍自己那麼久了麼?
如今連掩飾都不屑了麼?
帝釋天伸手抓了她的雙腕,將她扯回身前,鼻尖距離她的側臉,不過一指。
“墨焰,不要以為本王喜歡你,就不會對你怎樣。便是你討厭本王,本王也要成為你最討厭的人。”
“你不想見到我是麼?”她錯開臉,低頭在墨焰的耳邊輕聲道:“我會讓你無時無刻不想到我的。”
說話間,她的唇輕輕擦過了對方的耳垂。卻不知,是誰比誰的更冰涼。
墨焰氣息紊亂的從帝釋天手中掙扎出來,閉著眼,偏了頭,木然站立。
整了整衣裳,帝釋天對著她道:“公主在本王這善見城似乎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身在其位卻不謀其職,實在是名不符實。年末宴之後本王會給你安排事務,還請公主做好準備。”
墨焰柔順的黑髮有些凌亂,呼吸輕促急亂,襯得蒼白的臉色更加病態嬌怯。帝釋天一見她這幅模樣,方才還冷硬的心便泛起了一絲疼痛與酸澀,立時對自己方才的言語後悔了起來。
可是對方閉著的眼,抿著的唇和那一臉倔強讓她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