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臉一路出了胭脂舍。
琉秀見帝釋天忐忑歡喜地進去,卻一臉冰冷地出來,心下暗道不好。她惴惴不安的跟在身後,其他的隨從也跟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跟著幹嘛,都吃飽了撐著沒事做麼?”他們家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好到了極點,走了幾步發現後面跟了一堆人,不禁大發脾氣。“都給我散了!”
他們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心中卻都是同一念頭:公主又讓大人吃癟了啊。
帝釋天連著七日都不曾再去過墨焰那邊。年末本就少的事務分擔下去之後,她便整日無所事事。如今不去胭脂舍,她竟只能在書房裡,發呆。
那一日墨焰確實將她氣得夠嗆,便是到如今,她一想起對方的態度也覺得心口中燒著一把火。
可這七日,想見墨焰的衝動時時刻刻地在撓著她的心臟。帝釋天只覺得麻癢從胸口開始順著脊椎一直蹭到了腦中,讓自己整個人都處在躁動不安中,什麼也看不進去。這種感覺,彷彿真的中了毒一般。而那把火也不知不覺地,被那瘙癢滅掉了不少。
火一滅,帝釋天便開始後悔那一日最後賭氣說出的那句話。自己好不容易出口的告白,竟然就這樣付之東流了。她想著想著不禁開始埋怨墨焰,為什麼偏偏要與自己作對。便是當真不喜歡她,也不能說她是開玩笑啊。
帝釋天從坐著椅子趴在桌上的動作換成了躺到榻上,又從榻上挪到了書房門口的階梯上,只覺得無論哪種姿勢都讓自己很不舒服。
這幾日須彌山帝釋大人心情不爽已是人人皆知的事了,都十分有默契地不來她這裡自討沒趣。這也造成了堂堂三十三天之主的書房門口,竟然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的這種狀況。
帝釋天坐在臺階上,拿手支了下巴去望天。眼見著日頭西偏,便想到了墨焰此刻應當是正在看書。這想著想著便哀嘆起自己為什麼偏偏要喜歡她,哀嘆著哀嘆著便又埋怨起她為何不喜歡自己。
只思來想去得不出個結果,甚至開始病急亂投醫地考慮起是不是該向佛祖去求個答案。
她就這麼坐了一會兒,只覺得還是渾身不自在,這剛想起身便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句話,“佛祖可不管這個。”
帝釋天這腿本就坐得有些麻,剛起了一半便被那聲音嚇了一跳。偏偏這話還是回答她方才心裡所想的事,只驚得一個不穩向前栽了下去,結結實實捱到了冰涼的地面上。
“乾達婆!”
這種時候還敢來招惹她的,又能靠近不讓她發現的,除了這個傢伙還會有誰?
她的聲音,帝釋天自認就是做了鬼也聽得出來!
“哎喲喂,大人這番姿勢好生銷魂,比起微臣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此番景象也算是萬年不遇了。乾達婆一邊仔細欣賞一邊悠悠然的調侃道,“大人這是受了什麼打擊呀。”
帝釋天聽得她的話便知這傢伙還在為當初自己那懶驢打滾的姿態找場子,不禁腹誹這女人的記仇。只不過如今,她實在沒什麼心思與她計較了。只想著反正這般狼狽的模樣都被對方看到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地不肯起來。
“你來幹嘛。”
“來看大人你怎樣犯痴,怎樣自言自語啊。”
帝釋天一愣,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然自言自語了?
“你究竟是偷聽了多久。”
她渾身無力的在地上趴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舒服,便只能慢慢起了身。待轉過頭看向乾達婆,卻見著她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淘來的扇子,正舞得嘩嘩作響。只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哪裡只是一把扇子,今日這畫君全然不是平時的打扮。
乾達婆身上穿的是一套月白色的厚袍男裝。黑髮用錦帶束著,帶尾與長髮順著輕風微微揚起,真是翩然瀟灑得很。男裝的襟口和袖口都是一圈雪白的狐絨,襯得她原本便白皙的肌膚愈發瑩潤。腰間一條片玉連成的束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一雙銀灰厚底軟皮靴上綴著金鈴——帝釋天覺得自己可真是要好好反省一下這低弱的警惕性了,就這般自己竟然都沒發現她地靠近?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乾達婆這身衣裳好看是十分好看的,襯得她也是相當風流綽約。
可……
“你發病了啊,穿成這個不男不女的模樣。”
乾達婆穿個男裝卻穿出一身窈窕,雖然好看,也未免有些怪異。最好笑的還是這分明的冬裝卻偏偏要拿把扇子裝樣子。
帝釋天忍不住出口諷刺她,沒想到乾達婆卻很是得意的一笑。抬手轉了圈,問道:“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