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本王想了一下,覺得蒹虛你乃是須彌山首席醫官,單單照顧公主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你且下去吧。”
自己的醫官似乎有些太閒了,是不是應當為她找點事做?
“是,是,大人。”蒹虛想通此中關節哪裡還敢再呆下去,告退完便疾步往外走。只走到一半又折返回來,將床邊的藥箱抱了,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門。
帝釋天看著逃走的人影一邊悔恨自己又一次控制不好情緒,一邊仍舊對墨焰待自己的態度不滿。
為甚她對蒹虛能那般平常的說話,對自己卻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為甚蒹虛可以抓著墨焰的手,自己卻不能去握?
“墨焰,”帝釋天越想越覺得不平,走到床邊便去拉墨焰的手,“你看著我!”
她此時根本不曉得自己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不滿為什麼蒹虛可以,她卻不可以。
墨焰似乎早有準備輕巧的避開了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又望向別處,“大人,您來這裡是為何事。”
帝釋天聽得此問更覺氣不打一處來。蒹虛問她,這阿修羅公主也問她,好似她便不能來,不該來似的。
她氣得有些狠,連自己的音調都有些控制不住起來,“為什麼來?本王為什麼不能來?這是我須彌山,是本王的行宮,你躺著的這張床也是本王的,本王為什麼不能來!”
帝釋天一說完便覺得自己的語氣仿若怨婦一般,登時倍感狼狽。
墨焰看起來十分冷靜,聲音平淡得與帝釋天形成劇烈的反差。“墨焰只是問大人為何事來,並未曾說過大人不能來。這床自然是您的,您若想要回去,墨焰絕不阻止。”
她說著便準備起身下床。
帝釋天眼見這種狀況就是一急,哪裡還記得與墨焰拌嘴。一手按上了她的肩頭,竟是行動先於思考,將她壓回了床上。
墨焰一被帝釋天碰到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再動彈,只僵在那裡。
帝釋天見她孱弱模樣又憶起之前種種,心中升起一股不忍。緩和了一下,讓自己的語氣盡量溫和,“我是來看你的……你知道,本王之前說過,會再來探病。”
墨焰沉默著。
帝釋天一邊覺著尷尬,一邊還能腹誹對方的肩膀著實單薄。記起方才在外面聽到的話,不禁皺了皺眉。“你身上若有病根未除,何不讓蒹虛給你看看?”
“呵,墨焰不知大人竟還有偷聽的喜好。”墨焰似乎並不領情,只一聲冷笑,滿臉嘲諷,帝釋天自覺放低了姿態,對方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分外狼狽,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墨焰偏了偏身子,將她搭在自己肩頭上的手抖落開,“既然大人已經看到墨焰無礙,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白髮少女瞪大了一雙碧綠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女子。似乎沒想到在自己如此態度下,她竟然還會趕自己離開。
身為須彌山之主,帝釋天也並非未經理過磨難挫折的,此時卻不知為何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委屈。她白皙的面容不知是因激動還是其他原因呈現出了異常的緋紅,眸中似隱有淚光閃爍,只咬著唇站在床邊看著這個女子。
“你討厭我?”她看著墨焰僵直的身體,偏著的臉,出口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你為何討厭我?”
討厭她的人那麼多,她從來不曾在意過。只有這個,只有墨焰,一想到她討厭自己,帝釋天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自己那麼在意她,她怎麼可以討厭自己!
墨焰的嘴角扯了一抹幽冷的弧度,一點也不似在笑,“大人你身上有哪點不叫人討厭的?”
帝釋天一手攀著床欄上的雕花,貼近床鋪自上而下看著她,只覺得全身都不可抑制的戰慄了起來。
墨焰抬了頭,平靜無波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不過,墨焰並不討厭大人。”
帝釋天訝然的望著她,因著這句話,身上的騷動迅速平靜了下來,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從不曾體會過如此快的悲喜轉換,嘴角幾乎忍不住將要扯出笑容,卻在聽到對方下句話的時候完全僵硬住了。
“大人於我來說完全是不相干的人,我為甚要討厭?”
帝釋天覺得腦中“嗡然”一聲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看著她的臉。手上抓著的雕花發出“咔咔”的碎裂聲,木屑應聲飄散下來落向坐著的人。
墨焰似乎被木屑迷了眼,閉了眸子偏頭用手輕輕掩住。
“大人要毀自己的床榻,墨焰無話可說,不過這是要連墨焰一起毀掉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