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郇頭疼啊。
盧郇鬱悶啊。
盧郇心塞啊。
他一個剛被刺殺受了重傷才養好病的人,回來上任的第三天,就遇到這麼麻煩的事情。
話說今天一早,就有一群衣著破爛,一看就知道是庶民的人成群結隊的跑來刑部喊冤,浩浩蕩蕩的幾十人,拖家帶口,聚集在大理寺的大門。
有的被擔架抬過來,儼然是奄奄一息的病人,還有老的走不動路,杵著木棍當柺杖的老人家,還有剛出世不久的小兒,突然被母親帶了出來,見到官兵嚇的哇哇大哭。
平時都是被人繞道而行的大理寺,現下竟是成了菜市場一般熱鬧。
“到底是什麼事!!!”盧郇氣的話都說不順暢了,叫他去抓人沒問題,老手了,但是被人堵門口,請恕他見識短淺,還沒有見過如此市面……
喔,不,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魏開過以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在大魏,一般有人受了冤屈,要狀告人時,也是去官府的,不可能之直接闖大理寺,除非是……
想到這裡,盧郇眉角一跳,覺得頭更疼了。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頭上那兩位大神他就算被殺了,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這一群庶民也敢逼到他的頭上?
難得真如道士所說,他今年三十六歲,本命年犯太歲?
大理寺的左監簙燦也是懵懵的,他們左右監平時負責逮捕,在人們眼中可是凶神惡煞的,平民百姓見到他們都是繞路走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右監付達渾身狼狽的跑了進來。
“大人,外面的人都是來伸冤的,他們、他們要狀告、狀告……”
付達頭髮散亂,衣服也被扯掉了半邊,形容非常不得體,幸好今日他穿的是常服,若是穿著官服變成這般模樣,被有心人看到就不好說了。
簙燦見到自己的同僚兼好友這般形容,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角抽搐地說道:“付兄何以這般模樣?那些庶民未免膽子也太大了些,對朝廷命官不敬,待我出去將他們都給抓咯!”
“且慢!且慢!外面那群人是來狀告馮少華馮太僕的!”付達終於將這驚人的訊息說了出來。
盧郇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可是這炸雷還沒有放完,付達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不止馮少華,文後,太子殿下,還有一些朝中的臣子都牽涉其中……”
經過這次受傷,差點家破人亡,盧郇也想了許多,決定暫時掩蓋鋒芒,不再與那兩位直接對著幹了。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其實是極其衝動的,在對手如日中天的時候針鋒相對,這不是勇敢,這是沒長腦子。
好不容易想通了,今日就來了這樣的事情,他無法忽視那顆跳動的越來越強烈的,時刻嚮往憧憬正義公正的內心。
盧郇猛的睜開眼睛,閃過銳利的光芒,“將人都帶進來,召文書過來將他們說的話一一記錄下來。”
付達馬上領命出去。
簙燦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大人……您……”
盧郇苦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須勸我,這些人都告上門來了,我若當無所知,如何對的起恩師?”
這些庶民,雖然有蕭昭然使人教過他們怎麼說,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受過教育,還以婦人和老人居多,表達能力並不好。
今日敢來大理寺告狀的人,都是真的過不下去的人了,受害者遠遠不止他們這些,但那些還有能力將日子過好的人,卻是說什麼都不肯來,平民懼官,還是這麼大的官,誰都不敢招惹。
他們為了死去的丈夫,死去的子女,用了最大的勇氣和努力,磕磕巴巴的將事情說清楚,有的還呈上了證物。
文書又花了許多的時間記錄整理,將東西呈到盧郇處已經是五天以後。
盧郇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胸口的怒火翻滾,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眸子裡的怒火瀰漫,彷彿能夠一切燃燒殆盡,將口供狠狠的砸在桌面,怒哼一聲。
新仇舊恨!就算拼了他這條命,他也要繼續查下去!
就算報不了仇,也定將文後掰下一層皮!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想好了對策,盧郇就不再猶豫,喊了付達過來吩咐道:“去太子府下帖子,就說我要求見。”
“誒,等下。”盧郇又將付達喊住,“順便去德濟堂請小桃過來,說我有要事。”
楊小桃很快就到了大理寺,雖然盧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