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的是蘇黎世,這個城市林燕聽說過還是因為大名鼎鼎的蘇黎世銀行。
名義上是公派自費,其實醫藥費還是給報銷了的,不過其他費用就不管了。兩人之前的積蓄派上了用場,起碼不至於捉襟見肘。
方勤聯絡到的耳科專家是這邊的權威穆勒,說來也巧,正好是齊醫生給林燕推薦的那位。
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不過胖乎乎的,顯得很是慈祥。
方勤德語還可以,但是關係到林燕的耳朵不敢掉以輕心,所以還是請了翻譯來幫忙,他一路跟著,聽到兩人說話語速一快就是皺眉,有很多名詞他不懂是什麼意思。
不過動手術的時間還是確定了的,“她的情況宜早不宜遲,我看了下安排,週三下午手術室空著。”
方勤這一句是聽懂了的,他雖然一直希望儘快讓林燕動手術,可是聽到這個時間安排後卻又是有些害怕。
“方勤。”林燕抓住了他的手,她察覺到方勤有點怕。其實沒什麼怕的,死馬當活馬醫,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左耳再也聽不見,和現在沒什麼區別的。
“聽穆勒醫生安排吧。”用齊醫生的話說,醫者父母心,總不能穆勒醫生還能對她的病情不負責,再說了,國外不是一直號稱人權嘛,真的出了意外,她好像還可以要求賠償吧?
到時候下半輩子可以躺著過了,這樣也挺好的。
方勤看著她,林燕的神色中帶著幾分輕鬆,好像她真的不在乎一樣。可是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她也會著急,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哭也會喊,他心疼。
“好,那我們就週三做手術。”
還有兩天時間,林燕這兩天打了很多電話,給林娟說自己已經在國外安定下來了,學校很漂亮,回頭會給她寄明信片的,吩咐林娟軍訓的時候注意著點,能偷懶的時候可以偷個懶,不過不要被教官發現,做的聰明些。
給馮朗打電話,談及蘇黎世的風土人情,作為歐洲出了名的城市,蘇黎世這邊也有排球俱樂部,大名鼎鼎的蘇黎世女排,不過歐洲整體實力弱,蘇黎世女排也就是在瑞士橫行而已,出了瑞士就是不行了。
給曾蕾打電話,問省隊如今的情況如何,交流了一番,差點被曾蕾刨根問底,林燕狼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才了事。
“小娟、大姐、馮朗,雲姐、曾姐……”林燕劃掉一個個名字,差不多該打的都打了,至於隊裡的那些,她沒敢打。
義無反顧想要退役,可是有很多人還是捨不得的,寶珠,蔣英,郭珺……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道別,所以早早就是去了機場那邊,避開了一群隊友。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打這個電話,想了很久,到底還是沒忍住。
沈寶珠接到電話就有些激動,“你還好意思打電話呀,你怎麼能這樣呢?”
翻來覆去這兩句話,林燕等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最終還是先說了起來,“我這不是怕你哭嗎,你看你又哭了。”
“哪有。”沈寶珠咳了一聲,眼淚掉得更厲害,“我哭什麼呀,我才不哭呢。”
她現在可是要幫著管理隊伍的,不能像之前那樣,更不能隨隨便便就哭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呀。
“好好好,我們的沈寶珠同志最是堅強了,其實也沒什麼,你就當我退役了不行了嗎,咱們打了那麼多年球,難道這個道理還不懂得?”
迎來送往,其實就是這個道理,只是她跟沈寶珠的感情,更是深厚些。
一直不肯長大的姑娘沒了前面的人,終究是要被推到臺前的,而這樣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人總是要成長的呀,慢慢的也就好了的。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林燕這才準備結束通話電話,“我就不給她們一一打電話了,真要是想我就給我寫信,記得注意你的老腰,別吃那麼多沒營養的。”說完她就是結束通話了電話,其實沈寶珠依賴她,她也依賴著沈寶珠的依賴呀,都習慣了的。
方勤看著一直在往外打電話的人,眼中有些擔憂。一直說自己不在意的人其實還是在意的,不然怎麼會挑這個時間打電話呢?
基本上能聯絡的人都聯絡了一個遍兒了吧?
“不給袁指導打一個?”方勤當時接到了戴文斌的電話,特意被提點了這麼一句,才知道林燕能夠出國,袁成民也是出了力了的。
“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當時寫了封信,應該送到了吧。”林燕其實覺得寫信挺好的,一些說不出口的話都是能夠在字裡行間表達。
“寫信是寫信,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