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頭賊腦地在木頭槽子邊上啄食。
“算了,野雞肉也沒啥吃頭兒。”李衛國把趙廣定給攔住。
“那也不能叫它們吃白食。”趙廣定扔過去一個雪塊子,嚇得雞群亂飛,那幾只野雞,更是一熘煙跑遠了。
有一隻最傻,一腦袋扎進雪殼子裡,腦袋倒是藏起來了,可是花裡胡哨的身子以及長長的尾巴,都露在外面,瞧得李衛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不是典型的鑽頭不顧腚嘛!
12月1日,農曆十月十二,星期日,趙廣定終於結婚了。
大饅頭屯的老大難、老跑腿子、老光桿子趙廣定同志,終於在這一天結束了自己的單身生活。
正值冬閒,啥事沒有,大夥當然都非常積極,一大早就成群地往趙廣定家裡熘達。
李衛國也早早就來了,只見趙廣定穿著一身制服,胸前還戴著一朵大紅花,顯得格外喜慶。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位老小夥新刮的鬍子,收拾得利利索索,臉上笑逐顏開,見人就遞煙。
李衛國打量一下屋子裡邊,牆上新湖的報紙,窗戶上貼著雙喜字,雖說沒啥傢俱和電器,但是平常過日子的用品,也都一應俱全,比原來強太多了。
“這才像個家的樣子嘛。”李衛國嘴裡讚了一聲。
家,不用多麼奢華富有,但必須是心靈的港灣。
屋門一開,只見田大貴興沖沖地闖進來:“廣定,恭喜恭喜啊,你這老樹發新芽,終於開葷啦!”
趙廣定也笑嘻嘻地迎上去,還拍拍對方的肩膀:“大貴子,你也要多加努力。”
“給你買的賀禮。”田大貴把一件電器遞過來。
哇,收音機!
屋裡的人們不由得發出一陣驚歎,一臺收音機好幾十塊呢,這禮物可不輕。
“收錄機!”李衛國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當然能瞧出來,這是一臺錄音機,不光能聽廣播,還能放磁帶和錄音。
“哈哈,還是國子有見識,俺給你們放歌聽聽。”田大貴還真翻出來幾盒磁帶,隨便找了一盒,塞進卡盒裡邊,然後卡卡摁了兩下,錄音機裡面立刻就響起了輕柔的樂聲。
“好,還是這玩意方便,快點整個《大海航行靠舵手》,俺最喜歡聽這個!”老村長坐在炕沿上,也十分難得地嚷嚷起來。
結果錄音機裡傳來一陣鳥語,聽得老村長皺起眉頭:怎麼是島國那邊的歌曲。
他的小孫子一瞧爺爺不高興,連連擺著小手:“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倒是知青們有點興奮,葛衛紅最喜歡音樂,忍不住叫起來:“好像是《北國之春》!”
說完她嘴裡還跟著哼哼起來,不過唱的是中文:“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故鄉啊故鄉,何時能回你身旁。”
大夥都眨眨眼,好像還挺好聽的,然後人們把目光都投向了老村長,老村長則望望田大貴,然後點點頭:“葛知青唱著就順耳多了,不過還是想聽咱們自己的歌。”
田大貴連忙又把幾本磁帶都翻了翻,面露難色:“村長叔,這磁帶都是俺從外邊帶過來的,等啥時候去大城市,再買咱們的。”
現在還沒到磁帶最紅火的時候,大多還是以港臺的歌曲為主,田大貴又塞了一本。
伴著輕快的音樂,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哇,鄧立君!”知青們都是一片歡呼。
李衛國聽著這柔美的歌聲,心中也湧起無盡的懷念,他向著吳小玉望去,只見對方也正向他看過來,淺淺一笑,明眸皓齒間,瞬間花開。
篤篤,老村長在炕沿上坐不住了,抄起柺杖下地,還撴了兩下,然後往屋外走去。
這種軟綿綿的歌曲,他聽著實在太難受,哪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好聽,也不知道這幫小年輕咋就這麼喜歡。
不管怎麼說,一臺錄音機,還是為婚禮增添不少喜悅的氣氛。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大知客趙二兩就吆喝起來:“吉時已到,接親的都出發!”
大夥便嘻嘻哈哈地來到外面,一個村的,走著去就行了。
看到趙廣定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李衛國連忙吆喝一聲:“廣定叔,等等,咱們這有轎車呢,用轎車接新娘子去。”
“對,俺這就開車去!”田大貴樂顛顛地把轎車發動,大夥都搶著往車裡擠。
趙二兩急得大叫:“你們都下來,叫廣定上去。”
一找趙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