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空氣都充滿了清新的氣息,還有各種遷徙回來的候鳥,發出各種動聽的鳴聲。
這個年代,各種山鳥是真多,什麼紅點頦藍靛殼,紅麻料,串雞,蠟嘴,以及許多叫不出名字的。
尤其是在開春伐過的柳條叢,那一墩子一墩子的柳條墩子,更是鳥兒做窩的樂園。
基本上,一個柳條墩子,最少也能發現一個精巧的小鳥窩。
這個年代的孩子也淘氣,撿鳥蛋,攆鳥崽子,用彈弓打,用自制的鐵夾子打鳥。
要是哪個男孩子,褲腰帶上掛著一盤盤的夾子,那絕對是孩子們樂意追隨的孩子王。
可是說來也怪,不論怎麼打,這些山鳥的數量卻只增不減。
李衛國領著他們這支採山隊伍,就穿行在這樣的山林之中。
還有青年們歡快的歌聲,跟著鳥兒唱和。
因為是禮拜天,所以李小梅也來了,嘴裡也歡快地唱著:“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兒啊吹向我們……”
還有王小雪,也跟了來,和小當家一起唱。
採摘山野菜,也要趁早,而且還要尋找那些沒被人採過的地方,收穫才夠大。
大饅頭屯,一大早上山採野菜的就有二三百號人,連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還有小娃子都出動了。…主要是野菜的價格實在太誘人,大夥都憋著勁多劃拉點。
至於會不會對山野菜資源造成破壞,這個還真不在大夥的考慮範圍之內。
實際上呢,也不會造成多大影響,一般的山野菜,都是採摘莖葉,只要不傷害根部,它們很快就又會重新發芽,開枝散葉,開花結果,完成一季生命的輪迴。
人太多,李衛國也懶得和大夥搶,於是直接開上小四輪,跑遠一點,然後把四輪子停在山腳。
再把起動四輪子的搖把子藏在附近,也就不用擔心被人給開走。
這時候的人別看窮,但是思想境界普遍還是比較高的,估計也沒人會有這個心思。
“哇,好漂亮的映山紅,國子哥,給我們照張相吧?”在一片爛漫的山花叢中,葛衛紅興奮地叫嚷。
映山紅,他們這邊叫達達香,這花可以在冬天把枝條撅斷,帶回家插到水瓶子裡。
屋裡暖和,等到過年的時候,它們就會慢慢開花,很有節日氣氛。
因為氣候的原因,在這邊的許多花,都是先開花後長葉的。
至於擔心把枝條折斷,會不會破壞什麼的,根本不用擔心,越撅枝條,反倒越會新發出更多的枝條。
李衛國看到連吳小玉都立在花叢前面,一臉渴望的樣子,於是就取下相機,給她們幾個女孩子照了幾張。
他帶相機,當然不是遊山逛水,主要是拍攝一些採摘野菜的畫面,以後用在罐頭廠的宣傳上。
對於採山野菜,知青們都是外行,反倒不如李小梅和王小雪兩個。
走著走著,只聽李小梅一聲歡呼:“哇,好大一片的刺嫩芽!”
“哪呢,哪呢!”葛衛紅嘴裡咋咋呼呼的,很快就看到前面一叢叢乾巴巴的枝杈,高矮不一,高的足有兩三丈,矮的一人多高,在最上端,頂著幾簇發出的嫩芽。
叫它刺老芽,就是因為枝子乾乾巴巴;叫它刺嫩芽,就是因為發出的新芽非常嫩。
所以才有了這麼兩個看似矛盾的名字,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它山野菜之王的美譽。
葛衛紅昨天最喜歡吃香煎刺嫩芽了,於是便大呼小叫奔過去。
“小心點,扎手!”
李衛國連忙大聲提醒,可還是晚了,葛衛紅毛毛躁躁的,直接就上手,結果哎呀一下,手指頭直接被枝幹上邊的尖刺給扎出血。
不管叫刺老芽還是叫刺嫩芽,都不要忽略一點,那就是都有刺。
這種灌木,當地又叫鳥不落,就是因為尖刺太多,鳥都不往上面落。
“李衛國同志,你還好意思照相!”葛衛紅看到李衛國還在那給她照了兩張相片,立刻委屈得眼圈都紅了。
李衛國嘿嘿兩聲:“這才最能體現出勞動的艱辛嘛。”
說完他把帶來的藥粉遞給吳小玉,叫她幫著葛衛紅敷藥。
接下來,大夥就開始採摘這片刺嫩芽,有了葛衛紅的教訓,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其實採摘刺嫩芽,最好是戴那種保護性比較好的手套,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普通的線手套,戴著根本沒用。
“這個好高啊,三哥快點幫幫我!”李小梅仰望著高高的枝幹,只有頂端有幾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