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溫度。
芍藥見雲重紫臉色凝重,後退到一旁,搬了個杌子給她,讓她專心給床上的人診治。
雲重紫也深吸口氣,摒除雜念,執起關安哲的手,摸了摸……然後又摸了摸,好半天才探到他微弱的脈細。
微弱的就如他的呼吸一樣,讓人感覺不到。
雲重紫知道現在不是嘆氣的時候,她急切地站起來,速度太快,帶到了身後的杌子,屋裡響起撞擊聲,芍藥眼皮子一跳,就看到阿甲迅速閃進來,雲重紫卻恍然不知,掀開關安哲身上的錦被,看到他胸前纏著的布里透著黑色的血水,眉頭皺得更深。
“阿甲,去千金堂把我的藥箱拿來。”
阿甲看了一眼芍藥,芍藥看出他的擔憂,“去吧,我在這守著三娘,不必擔心。”
“速去速回。”雲重紫又交代了一聲。
阿甲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飛身到了宮簷之上,屋門隨即緊緊關閉。
雲重紫讓芍藥從桌上拿來刀子,割斷關安哲身上的紗布,只見他胸前破了一個大洞,傷口裡不斷往外冒著黑血。
“三娘,關王爺的血怎麼是黑色的?”芍藥捂住嘴。
“他中毒了。”
“你是說慕君華射出的箭淬了毒?”
雲重紫拿著刀把慕君睿胸前的毒血割了一塊,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又要伸出舌頭來去舔,芍藥連忙拉住她,“三娘,你瘋了,這血有毒。”
“神農嘗百草才知其毒。我不親自嘗這毒,又怎麼會知道里面放了什麼。”雲重紫目光堅定地眯著。
芍藥還是不允,“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能救得了關王爺嗎?萬一連你都中毒了,誰又來救你,我又該怎麼辦?”
雲重紫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回望著她,“芍藥,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我的命由不得自己,若是床上的人死了,你以為我還能安好的活著。”
“可是……”芍藥急得滿頭大汗,“這毒你真的有把握嗎?”
“放心吧,我想活著。但前提是他活著……”
雲重紫把目光射向關安哲,她從沒想明白過,他們兩個人為什麼要相遇,又為何偏偏要把命運牽連在一起。
若是她沒改變他的命運,他是不是已經登基成了聖武大帝?
至少不會如現在這般,命懸一線。
雲重紫毫不遲疑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刀子上的毒血,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對自己有傷害。
關安哲的傷正中心口,箭上有毒,這毒並不複雜,雲重紫讓芍藥拿來紙筆,試著寫出幾味藥,並不算複雜,但很難治。
好在……她還有最後一株金線蓮。
當初正是因金線蓮的緣故,他們才相識,那會子……好像是許久以前的事了一樣,她只記得當初認出他的身份,心中的惶恐和敬畏。
這人是萬人敬仰的聖武大帝呵。
也許只有體會到那樣的敬仰,才會知道,有一種砰然叫崇拜。
那樣的敬畏之情更多的是崇拜,只是當她漸漸靠近了這個男人,才會真正體會到,帝王的霸氣下的冷酷無情。
無情地讓雲重紫心中泛起的波瀾,嘎然而止。
所以,雲重紫有時候想,她要感謝這個男人一手調教出自己的無情和冷酷,若不是他,她會被崇拜迷失了眼,迷失了心,甚至痴心地妄想與錯付。
正是因為看清了他的性情,她才能恨絕地斬斷初露的情愫。
情愫這個東西,不過是一點點砰然,一點點崇拜,一點點痴心,然後一點點眷戀。
她不過是他親手調教下的作品罷了,他不願對她放手,也不過是執念而已。
阿甲悄無聲息地靠近雲重紫的身後,就看著自己跟了幾個月的主子,正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她的手緊緊地拉著他,不帶神情的目光中泛著凝重的淚光。
藥箱放在雲重紫的腳邊,他再次悄無聲息的離開。
作為暗衛,不需要開口,可他這個主子偏偏治好她的喉疾。
作為暗衛,只需要服從命令就是了,不許有不解和遲疑,這一次他犯了禁忌。
芍藥一直沉默地陪在雲重紫身邊,連她也疑惑雲重紫對關安哲的感情,她好像用情很深,但目光卻冷冷無情,這到底何故呢?
她見雲重紫不說話,忍不住出聲提醒:“三娘,藥箱已經取過來了。”
雲重紫想了想,沒有回頭地吩咐,“芍藥,你出去等著。”
芍藥心中一驚,“三娘,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