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明爭暗鬥,而他躲在角落中竊喜暗笑,以後無論他進了哪邊廂房的門,總會有一個女人心碎到天亮,到了第二日,又再輪迴。
這麼歹毒的主意,虧他想得出來!
於是她故意地早出晚歸,給自己安排了各式各樣的藉口,什麼要去錢莊巡視,要去田莊檢視,要去皇宮和皇后、皇妃聊天,或是回家看望父母……每次她說出這些理由的時候,雖然表面鎮定,心中卻暗暗期盼瑾元能有一句挽留的表示,這樣她也可以自我安慰一下,想著自己在他心中其實還有一份地位。
但瑾元每次都淡淡地笑著,“去吧,別在家中悶壞了,早去早回。”體貼的樣子就好像讓她出門是多麼為她著想一樣。
其實,她說的那些地方沒有幾個是她真正去過的,只有一次她回家去看母親,母親卻拉著她的手大發感慨——
“雁融啊,我聽說你讓王爺把那個在外面的小妾搬進府裡了,還和你住在一個院子裡,這怎麼得了?萬一王爺心中以後只有她沒有你,你這個正妻當得豈不是要名存實亡?”
她受不了母親那憐憫痛惜的眼神,也懶得聽姐妹們的冷嘲熱諷,於是從那以後,沒再回過孃家。
好在,還有個廣德樓,可以做她最後的避風港。
廣德樓粉刷一新,沒過多少天就要重新開張了,廚子是舊有的,雁融給他們的薪水比以前的東家還高,再加上廣德樓的口碑和客源都不是問題,沒道理不留下來。其實廣德樓在最初幾日的忙碌之後,已經不需要她再親自過問,但她依然是天天一大早就過去。
“夫人,這是店內新制的菜式,請您品嚐。”大廚將一盤清炒筍尖擺在雁融面前。
她一邊試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大廚聊著天,“胡師傅是本地人吧?”
大廚是個憨厚的中年胖子,叫胡全,聽東家問話,他嘿嘿地笑著,“是啊,就是本城人,自小就在這條街附近混。”
“這條街以前就是這樣繁華嗎?”
“繁華?呵呵,其實一直以來這條街也算不上繁華,只是有了清音樓,有了那條花街之後,人就多了起來。”
“這麼說來,那清音樓真是功不可沒。”雁融淡淡地笑,“去樓子裡的人都是什麼人?”
大廚不好意思地撓頭,“夫人,這種事……小的還真不大好意思說,無非是些達官貴人嘛,反正咱是窮人,沒那個閒錢,也進不去。”
她轉移掉話題,“您是個難得的好丈夫,聽說和尊夫人都成親十幾年了,兩人這麼多年都過得很幸福吧?”
“幸福是啥咱說不好,不過,我和我們家那個老婆子倒是經常吵架拌嘴,呵呵,這夫妻之間天天過日子,哪有鍋勺不碰鍋沿的?”
她頗有興味地問:“哦?那都為了些什麼事情拌嘴?”
“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早就不記得了。”
“若吵得兇了,該怎麼辦?”
“還能怎樣?咱做男人的總不能低頭吧,一般都是我家老婆子哄我。”
看胡全黝黑的臉上泛起的得意之笑,雁融好像可以感覺到他心裡的甜蜜和溫暖。好幸福的夫妻,即使沒有萬貫家財,依然有讓人羨慕的條件。
她吃了幾口菜,點點頭,“味道很好,就寫道菜牌,回頭掛出來讓客人點吧。哦,清音樓那邊會到這裡來點菜嗎?”
“會啊,經常叫人來點菜。他們樓子裡其實自己有廚子,但都是做些小菜,若是遇上大貴人,一點一桌菜、兩桌菜,他們忙不過來,就要到咱們廣德樓來點了。對了,今天早上他們還來人叫了兩桌酒菜,說明天送過去。”
雁融的眼波一跳,再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這天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雁融疲倦地走回自己的跨院,本能地瞥了眼右邊的廂房——那裡還亮著燈,卻聽不見屋裡有什麼動靜。
瑾元會在那兒嗎?
她不敢停留,推開房門趕快走了進去。
但是剛剛反手關上門,她就愣住了——只見丈夫就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飲著。
見她進來,瑾元抬起眼皮對她一笑,“一出門就是一整天,把我這個丈夫丟在家中,實在不是一個賢慧的妻子該學的規矩吧?”
她還有點愣神兒,“王爺……怎麼會在這裡?”
“那我應該在哪裡?”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身材挺拔,又高過她一頭之多,每次站在她面前都帶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以前她可以以微笑無視這種壓力,但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