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榜的放出,引來了眾人矚目,能得院試案首,食稟生就逃不掉了,特別是那些窮苦書生翹首的願望。
第一名赫然是章子俊,隨後就看到紅頭插花衙役唱名人,在城中不斷穿梭唱名,送紅榜,全城達到了未有的熱鬧高度,自有愛熱鬧能吹噓的書生道:“此人某在詩會上看到過真容,要說水平如何,也屬一般,這一次運氣好。”
邊上另有書生道:“這位賢兄,此案首一般不一般某不知,不過能寫出“一片二片三四片出來,也是一位怪才了。”
凡是放榜日,每一次都是這樣,總有一批不中者,在一邊呼天搶地,大罵不公。而另一邊中榜者,“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呼朋喚友“醉仙樓”而去。
章二寶跟章子雅得知少爺、哥哥高中一甲頭名後,逛街的興味也就沒了,匆匆趕回家去。等到家一看,門口自然圍滿了許多平日裡不來往的鄰居,報喜的衙差已經走了,看得出來地上有左鄰右舍幫忙放過爆竹了,而章子俊正站在大門口在跟看熱鬧的人拘禮,杜壯、杜老翁在分發銅錢,前來的人都有,每人半吊錢(五個銅板串在一起),這些人在坊正的帶領下,討個喜,沾沾喜氣,所以弄的很是和睦。坊中出了一名案首,特別是坊正亦有榮焉,所以特別來勁。也忘了前幾月來差徭役時,眼睛長在額頭上兇狠的氣勢。
現在章子俊考上了秀才,等於可以立戶了,所謂立戶就是可以在大門邊上寫上“章家”二字,這是有講究的,在古代不是誰家都可以在自家門上寫字的,當然了除了對聯之類,有功名才能做匾,秀才的匾額是立在大門左右的,如果鄉試透過就能掛大門上方,這就是古代的規制,當然了這個立戶匾額不同於那些什麼秋月春曉之類的彩口匾,也不同於商鋪之類的名稱,而是這家的姓氏,比如章子俊現在是秀才了,可以掛“章家”二字,如果中舉,可是掛“章府”二字。
這匾額的大小有規制,字的大小也有規制,不是說有錢就可以任性的。
中了院試案首,又立了戶,就會有許多的應酬,文人之間相邀同遊、宴請、書會、一些官家舉辦什麼請典之類,也會不時發來名帖請柬之類的去捧場。
這樣一來就需要門房了,所以現在杜家老頭成了門房。
又是一年了,對於章子俊這種小門小戶來說,這年還是要過的,自從得了院試案首後,去各種場合應酬,棒場也認識了不少人,章子俊都是低調地應付著,其中還收到過李勝、曹衡的來信,可章子俊最關心的還是李福寬煤爐跟煤餅的生意,原因是家中的存銀快要花完了。
到了年底總該結算一下了吧,所以一大早就去李福寬家中探個虛實,目前在一些雜貨店裡已經有賣煤爐子,分為二種,一種是放單隻煤餅的爐,一種是三眼煤餅爐,李福寬自己也開了一個小店專賣此種爐子,加上賣煤餅子,生意做了多少章子俊不知道,就知道這生意還行,不溫不火的,還看到過有些飯鋪在大堂中間放著這種爐子取暖的,雖然冒出來的煙氣不好聞,可放在這種暢開的空間中倒也不會中毒,增加了一點菸火暖氣,對食客來說,多少也感受一點暖味,爐上放著一大陶罐,直把罐中之水燒開,冒出陣陣水汽。
此爐子主要的賣點還是因為小巧,便於移動,就跟火盆一樣,所以還是會有人買,要接受一樣新東西,總要花時間慢慢習慣。
年底盤賬之時,李福寬早就算過了說道:“賢侄啊,你看爐子賣出去了許多,煤餅子也賣的多,主要還是剛開始做,城外又租了場地,開了一個工坊做煤餅子,除去這些前期投入,加上買煤的費用,就沒剩多少利潤,你的分成雖只是二成,可舅舅也沒法給啊,等明年吧,明年肯定有利潤了,就分紅給你。”
章子俊一聽,一把抓過賬簿,慢慢細看起來,大致上一算,嘿嘿說道:“舅啊,當初合同上說,賣出多少裡面就有二成是我的,所以我只算賣出,關於你老投入多少跟小子沒關係,所以一共是三百三十七兩四錢五分銀,去掉另頭不算我應得六十七兩四錢銀,這點銀舅舅還是要照付,小子指望著明年的花銷,做舅舅的總不能看著小侄挨餓受凍吧。不過小侄還是以為,明年最好加大產量,這種生意最多做三年,三年後就會有許多冒仿出來,到時可就不是舅舅一家獨大。還有到時我就會給舅舅重新出點子,出圖紙改進煤爐子的取暖辦法,做到沒有煙氣的那種,可以放在屋內取暖用而不會毒死人。”
李福寬驚訝地看著章子俊,這小子算的夠快,不用撥弄算盤子,幾乎脫口而出就把百分比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