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一筆善款,本想趁著最後一口氣去趟麻栗坡,再看看小四,但馬上就被好兒媳們給搜刮走了。
二零一四年,老人家每況愈下,已經無法走動了。
。。。。。。
二零一八年,因為沒有路費而不能動身,因為疾病而不能動身,因為兒女們的‘精心’照料而不能動身的老母親走了,去世了,將同自己唯一的兒子在天堂相見。
王亮盤坐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他不知道,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對趙佔英烈士說。
當愛心餵了狗的時候,能怎麼辦?
“兒郎碧血灑邊疆,慈母空望二十載。陰陽相隔千里遠,日日暮暮錐心淚。元夜慈母駕鶴去,母子連心終團圓。子孫愧對英烈魂,唯留世間空嘆惋。”王亮哭了又笑了,有的時候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佔英,你放心,老兵基金已經成立了,悲劇不會再發生。”
老來話癆的王亮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沒臉,有什麼臉去說。
又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老首長,是將軍呢?
配得上嗎?
老兵基金,定點援助,無關人走開,不,是滾開。
趙佔英的悲劇絕對不能再度上演,這種痛,一次就夠了,一次就好了,再也不要了。
帶著羞愧,王亮起身,夜色之下,好像抓到了一張布。
開啟手電,看了看,的的確確是一張白布,上面寫著一串串密密麻麻的黑字。
標題是:吻你,我不驚醒你。
“吻你,我不驚醒你,這片和煦的土地是這樣安寧。墓碑前我默默的注視著你,
我知道盡管這座墳塋只是生命的縮影,但那巍然屹立的英靈卻是一個個不倒的軀體。
吻你,我不驚醒你,這片熱紅的土地是這樣的安靜。墓碑前我輕輕的撫摸著你,我知道這排排石碑再不能復甦,但那魂系南疆的每一個英靈卻在這裡永垂。”
王亮朗讀著,他已經知道,這是犧牲在越戰中的軍人的妻子寫下的。
吻你,我不驚醒你。
這片褐色的土地是這樣的肅靜。
墓碑前我緊緊的擁抱著你。
我知道我們今生的夢還沒有真正實現。
但為和平而戰,死與生你都會那樣坦然。
吻你,我不驚醒你。
這座正義鮮血染紅的長城是這樣的悄靜。
墓碑前我給你一個深沉的吻。
我知道盡管你再不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愛。
但你卻沒有一點憂傷和惆悵。
讀著讀著,王亮的眼睛裡泛起了淚花,怎麼就這麼催人淚下呢,眼淚怎麼就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