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就是來向我討要被褥和‘果瑞炭’嗎?”呂遠容語氣裡甚是不屑。既不答應,也不反駁。
“以慕府身為京師首富的財富,這區區的被褥和‘果瑞炭’真是不值一提。我身為幕府的大小姐,如果用上‘討要’兩個字,傳揚出去,恐怕慕夫人丟盡顏面。”慕疏影說道。
聞言,呂遠容面色窘迫。
慕疏影說得沒錯,以慕府的財富,成千上萬的被褥和“果瑞炭”都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她早已經習慣忽略慕疏影,而慕疏影也從未懂得去反抗。久而久之,她並非故意為之,也就打從心底裡忘記了。府邸裡的下人,自然趁機苛刻起來,她也聽之任之,懶得去過問。
望著呂遠容一陣發白,一陣發青的模樣,慕疏影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十足商人本色的說道:“既然慕夫人認為女兒的身份不配來想你‘討要’這些廉價之物,那麼做筆買賣,以慕夫人的精明應該還是有興趣願聞其詳吧?”
“什麼買賣?”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呂遠容,沒料到慕疏影竟然和她談起了買賣。
“慕夫人為了茶葉的官營權,已經將我許配給六王爺。既然如此,為何不大方地送一道順水人情呢?其一,我風光大嫁,慕府顏面有光,你自然也跟著有面;其二,嫁給六王爺之後,慕夫人也是希望日後山水有相逢的日子,我還可以趁機替慕府美言幾句。否則慕夫人嫁女的‘美意’,如果因為我‘不小心’說錯了幾句話,而大打折扣,到時候即便慕夫人埋怨我,都於事無補了。”一字一句,儘管慕疏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卻硬生生將自己和慕府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字裡行間裡流露出秋後算賬的意圖是那般明顯。
語畢,慕疏影只是直勾勾的凝視著呂遠容的舉動,只見她面色愈發難堪,臉頰上的肌肉不規則的抖動了幾下。
“你以為你是誰啊?”呂遠容默不做聲,但是一旁的慕疏鳳卻早已沉不住氣,她尖銳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稚嫩,她嚷道:“你不過是替六王爺沖喜的妾室,你還真把自己當著了王妃,說不定你要守一輩子的寡!”
沖喜?守寡?這兩個詞一下子衝擊在慕疏影的腦海裡,她略有一怔。不過很快的神色就恢復如常,她挑高眉頭,平靜的說道:“這麼說來,你是在詛咒六王爺了?這話在慕夫人房中說說到也罷了,如果流傳出去,你脖子上縱然生著兩個腦袋都擔當不起,整個幕府上下也都會被你連累。”
呂遠容瞪了一眼慕疏鳳,知道她這番口不擇言的做法,,的確是會闖下彌天大禍,後果不堪設想。
“孃親——”拖長音調,慕疏鳳使出以往的撒手鐧,打算在孃親面前撒嬌。
“閉嘴!”呂遠容厲聲喝止,她努力的壓住胸口起伏難平的怒氣,儘量平靜的說道:“這段時日,我忙於外務,府中的物件都來不及打點,府中的下人辦事也稀裡糊塗。你且回西廂中去休息,餘下的事情我會安排人打點。”
“那就多謝慕夫人了。”盈盈欠了欠身,慕疏影才走了出去。
“孃親,你真是由著她啊?”待到慕疏影的身影門外的迴廊消失,慕疏鳳就忍不住嚷道。
“這丫頭最近變了!”呂遠容整了下衣襟,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如此看來,當初將她送入六王府的決定是錯了?”
這個答案,年紀尚輕的慕疏鳳自然無從回答,興許只有時間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