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眾人齊齊喝彩。
舞龍考究的是花式,採青卻是實打實的真功夫,踩著浮木過河,沒個數年寒暑的苦功夫成不了氣候。
不少隊伍一跨入池中就狼狽不堪,顧得了足下不溼水,手上舞龍的功夫就亂了,慌里慌張,兩頭討不到好,最終倒栽落水池中。
沒到一會功夫,池中就只剩下兩支隊伍還在堅持,左邊的是北茶西門府,右邊的是南茶慕府,不愧為舉國上下的兩支茶商,在舞龍採青的傳統上一時半會也分不了勝負。
眼看著兩隊人馬並肩而行,最終都平安的越過水池。眾人的心不免懸了起來,看樣子今年奪青將會是一場好戲。
大夥屏住呼吸,眼珠子都粘在了奪青的隊伍身上。
誰知火熱的搶奪戲碼還沒開始,西門府的領頭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勢頭,一下子高高的竄起,當眾人的肩膀如過橋的石墩,一股腦的就竄到了半空上。動作靈敏如同猿猴,慕府這邊廂還來不及眨眼,他已經將綵球捏在了手中。
這場原本期望**迭起的戲碼,竟然會這般草率收場,不少人都發出唏噓聲。
“哈哈哈哈,承讓了,承讓了。”西門府老爺捋著鬍子站起身,放聲大笑。
“甘拜下風,甘拜下風!”慕槐禮雖說一臉陰鬱,也不能失了風度。
比賽分出了勝負,身為督辦人的昭浩康自然要出場讚揚兩句:“西門府搶青的這位公子身手真是矯健。”
“見笑了,這是小兒西門文軒。”西門老爺獻寶一樣將人推到昭浩康面前。
“自古英雄出少年。”昭浩康望著眼前粗眉大眼的小夥子嘆道。
一旁的慕大小姐跟著咂舌,此人的靈活身手,沒個數十載功夫根本不可能達到,原以為是西門府聘請的武夫,哪知道竟然是西門府的公子。
據聞西門府三代單傳,到了西門文軒這代只剩下這棵獨苗子,西門老爺居然捨得讓他冬練三伏、夏練三九。
西門文軒,膚色黝黑,一臉的憨厚,半點瞧不出紈絝子弟的氣勢。這與慕府中一位書呆子慕疏健,一位蠻蹄子慕疏龍相比,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今屆的採青節,南北兩支最大的茶商算是勉強打了個平手,舉辦的地頭在慕府,西門府贏了採青。
昭浩康這廝看樣子很滿意這樣的賽果,不惜放下王爺的身段,跟著西門老爺與慕槐禮兩位茶界老行尊閒聊起來。
趁著這當口,慕大小姐悄悄溜到左青書所寫的墨寶旁。
她打的什麼主意?好歹元盈公主也出了不少力,過河拆橋的事兒慕大小姐絕不會幹,所以她怎麼也要捎帶點紀念品給昭元盈算作交差。
“小王妃。”正當慕大小姐鬼鬼祟祟向著那副“雅”字下手的時候,左青書不知道何時來到了身後,一聲輕喚如炸響的平地雷。
都說是明人不做暗事了,這第一次幹偷偷摸摸的勾當,就被人逮個正著。
慕大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過身,訕笑道:“聽元盈公主說,左大人的墨寶在朝中數一數二,我想借機仔細瞧瞧。”
“小王妃說笑了。”左青書自謙的說道:“左某人的手筆較之鐵畫銀鉤還差甚遠,只不過平日裡愛好舞文弄墨,可惜天分不高,數十年寒暑的功力,無法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元盈公主只是聽了朝中謬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