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安王爺差點在闊真族一戰中丟掉性命的事兒,慕疏影與昭浩康二人都很清楚了。
“嬙美人,當初皇后壽宴之上,你突然腹痛難忍,真是安王妃動的手腳?”慕大小姐的好奇心永遠都不會滿足,一轉頭翻起了那筆陳年舊賬。
“你應當猜到,是我自己吞了藥。我並非想陷害安王妃,鬧出爭鋒吃醋的戲。”殷嬙坦蕩蕩的應道:“我只是不想在你們昭陽國的群臣面前獻舞,我不能容忍自己成為昭陽國群臣眼中的玩物,我不能說服自己在我敵人的群臣面前低頭。”
“恐怕你沒想到,安王爺為了你勃然大怒,連帶安王妃無辜成了箭靶子?”
殷嬙咬著下唇不答,面色較之剛才還要凝重三分。
見狀慕大小姐揚起嘴角露出笑意,謎團總算是解開了。
若非殷嬙不願在群臣面前獻舞,自編自導自演一齣戲碼,安王爺就不會一怒為紅顏,一巴掌甩出了禍事,昭浩康也沒機會得到監辦法器的好機會。
世事如棋,冥冥中卻自有安排。
昭浩康此時的心情也如打翻了五味雜壇,望著殷嬙絕望又悽美的面龐,隱隱生出惻隱之心。
“王爺,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府了。”慕大小姐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說道。
“啟程吧!”回頭再凝視了殷嬙一眼,任何語言也顯得蒼白無力。
殷嬙身為敵國奸細的身份敗露,左右難逃一死,更何況她還親手將安王爺推入萬劫不覆之地,萬家的人勢必恨她入骨。
從天牢出來一路上了馬車,昭浩康的心情都沉甸甸的,而另一邊廂的慕大小姐卻不時掀開轎簾,左右張望著什麼。
“停!”行了半截,慕大小姐一聲喝令,馬車應聲停住。
“怎麼了?”昭浩康揉揉眉心發問,卻見到慕大小姐早就提著裙襬落了馬車,一路直奔著往前行。
昭浩康怕她生出事端,只得隨她下車,跟在身後追問道:“日頭都快落山了,還不回府去?”
“王爺,瞧瞧日落多美!”慕大小姐回眸一笑,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讓夕陽也為之黯然失色。
“是很美!”昭浩康不由自主的附和道。
如今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餘輝將遠處群山渲染出一圈淡淡的金黃色,整個天空佈滿晚霞,紅彤彤的一片如盛開的石榴花那樣絢麗。
“王爺聽過一句話嗎?”慕大小姐靠在一塊巨石前面,仰著精緻的小臉蛋,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昭浩康搖頭,臉上浮現出不解之意。這女人向來是鮮活的,一顰一笑全然都是狂傲的姿態,而此刻梨渦淺笑,卻一臉的惆悵之色。
“幼時讀書的時候,每每見到‘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卻有情’的句子,都只當它是文人墨客無病呻吟的屁話。”慕大小姐眼眸裡的光澤慢慢黯淡下去,她說道:“如今見到嬙美人,才知道世間情\情\愛\愛當真是折磨人。”
“殷嬙若不是闊真族的人,她跟二皇兄倒是般配的一對。如今她腹中還有著二皇兄的骨肉……”昭浩康喉嚨一緊,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