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提早用了午膳,慕疏影偕同丁三娘出了王府,為了掩人耳目,慕大小姐一身男裝打扮,丁三娘依舊作丫鬟裝束。
兩人並肩走了一會,瞧著不遠處京師一戶大富人家的大門前,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瞧這陣仗,慕大小姐的好奇心就冒了出來,拉著丁三娘就要衝去一看究竟。
哪知道丁三娘眼尖,發現在另一邊擺攤賣畫的書生,正是前幾日售賣採青節畫本的人,於是立刻壓低聲音告訴了她。
慕大小姐二話不說就往書生攤前奔了上去。
“公子,是要買畫,還是要墨寶?”眼看著生意上門,瘦弱的書生立刻站起身,一臉笑意的問道。
“這可是你的傑作?”慕疏影從衣袖中甩出採青節的畫本。
“正是晚生的不才之作。”書生躬身謙虛的應道。
“是受了誰人指使?”慕疏影懶得繞彎子,冷聲直奔主題。
“這?”書生臉上閃過一絲驚惶,可很快就鎮定下來,搖頭晃腦的答道:“晚生不才,前幾日見採青節上舞龍採青的節目實在是驚險,一時感觸,就連夜畫了下來。”
這意思,根本不是受誰人指使。
“是嗎?”慕疏影冷笑一聲,溢位一句話:“連夜畫出這麼多畫本,想必你有上千隻手?”
眼看著露了破綻,書生慌了神,再開口就沒那麼利索了,支吾道:“跟晚生一起繪畫的還有幾個同僚。”
“畫本手筆如出一轍,莫非你等是心有靈犀?”慕疏影諷刺道。
眼看著又露了更大的破綻,書生的聲音更結巴了:“晚生……晚生等人師從同一師尊。”
書生抬手用衣袖擦了額頭的冷汗,明明眼前白嫩的公子看上去弱不禁風,可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這師尊的本事真是好,可惜的是,沒有教會你怎麼說謊才能讓人信服。”慕疏影一撇嘴,臉露不耐煩之色。
“說!受誰人指使?”丁三娘乃是江湖女子,生平最煩就是迂腐的書生。
尤其是眼前這書生,明明漏洞百出,卻偏要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丁三娘才沒那耐心耗下去,一抬腳,踩在他攤前的宣紙上,漆黑的腳印讓秀麗的山水畫徹底毀了。
書生平日裡所結識的都是文人墨客,滿口之乎者也,那曾跟丁三娘這樣粗魯的丫鬟打過交道?如今見她氣勢洶洶,頓時覺得滿口道理也講不清,只剩下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呆呆盯著丁三娘。
“不說,以後休想在京師之地擺檔。”丁三娘腳下一用力,木桌就散成了幾大塊。
書生呆若木雞,嘴裡哆嗦著一句:“晚生……晚生不知那人是誰,只……只是拿人銀子替人作畫,晚生……真的不知道。”
此言一出,慕疏影露了笑意,果然一切如她所料,是暗中有人相助昭浩康。
一聽這書生說一半,又不肯說完,丁三娘更是惱怒,伸手將書生給擰了過來,柳眉倒豎,喝道:“不想死就從實招來!”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嚇得書生一味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