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玉竹的身份乍然出現,按說翻不起任何浪花,但偏就是場上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呆住了。
“是她?怎會是她呢?”昭浩康喉結湧動,眼底的情緒如驚濤駭浪一樣翻滾著。
“怎麼了?”慕大小姐拿胳膊碰了碰他。
“沒事,沒事!”昭浩康回了神,一臉失落。
除了昭浩康之外另一個男人的失色,也悉數落入了慕大小姐眼底。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端坐在上方的九五之尊——昭延禧。
“玉竹?”昭延禧嘴唇翕動,擺在膝蓋上的手兀自不可信的顫抖了一下。就那麼一下,已經讓三宮六院震驚了。
“既然來得遲了,就趕快地入座。”皇上的失態,第一個察覺到的自然是坐在身旁的皇后娘娘,她微蹙了眉頭,略有些不悅的訓斥一句。
“今兒個設宴可是專程迎接闊真族來使,沒事還擺起譜子了?”順著皇后娘娘話頭接下去的是萬貴妃,一開口擺明就是挑刺的。
“嬪妾失禮!”薛玉竹垂頭福身,在皇后跟萬貴妃的夾攻之下,盡顯楚楚可憐之態。
“無妨!”端坐上方的皇上昭延禧儼然已經收斂起情緒,他當著大夥的面,提高了音量,道:“闊真族厥羅王子跟爾笑公主都不是外人,今兒個純粹就是一場家宴,家宴來得遲了幾分又何妨呢?”
姜果真是老的辣,皇上的話一語雙關,既替薛玉竹圓了場,又拐著彎兒拉攏了跟闊真族的姻親關係。
人齊了,爭奇鬥豔的鬧了一場,該出的風頭也勁爆夠了,好歹還是名為接風洗塵的宴請,總歸該好好用膳了吧?
接下來,果真如慕大小姐所料,眾人也不再玩多餘的把戲,埋頭享受著桌前的美食佳餚。
美酒佳餚當前,吃得不亦樂乎的人自然是咱們慕大小姐,過足了戲癮,自然要好好犒勞自己,餵飽肚皮再說。
而堂上眾人卻是各懷心思,面對美酒佳餚如同嚼蠟,心不在焉。
最讓人費解的是,自打薛玉竹出現之後,皇上昭延禧的眼睛總是似有似無的朝著她入座的方向偷偷瞄去,一瞬間還如青蔥少年般失了神,微微發窘。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段宴請,慕大小姐迫不及待的逮住昭浩康一同上了馬車,剛一落座,立馬就開始發問了:“王爺,今兒個面對玉嬪娘娘如此反常到底是為了何事呢?”
昭浩康輕嘆一聲,沉聲應道:“玉嬪著上那淺色桃花的衫子,遠遠地瞧著有些神似母妃。”
“柳惠妃?”慕大小姐瞪圓了雙眼,奇道:“莫非玉嬪娘娘跟柳惠妃有些相似?”
昭浩康緩緩搖頭,在他心底,沒人能夠跟自己的母妃相比。
“當年母妃也有一件這樣淺色桃花的衫子,裙襬上的花瓣還是她一針一線自己繡了上去。雖說本王那時尚且年幼,但還記得父皇曾贊過母妃著這件衫子的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昭浩康聲音低落下去,於自己的母妃突然撒手人寰,那是烙印在心中無法消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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