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在坤鳳宮呆了不短的日子,皇后要查她的底細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前後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丁嵐宜就將前來回稟了:“娘娘,艾華入宮那年八歲,她是因為家道中落被賣入宮中的,她孃家老爹是一名落地秀才,艾華耳目渲染打小就識得幾個簡單的字,入宮後內務府就撥給坤鳳宮,跟著年長的宮女一起負責管理娘娘的首飾、衣裳。”
能入宮伺候正宮之主,還是一份輕鬆活兒,外人看來艾華的運氣也還算不錯。
誰知在艾華十三歲那年,她孃家老爹一病不起,即將撒手人寰之際,有人將訊息傳入了艾華的耳中。
艾華哭著央求皇后網開一面,能恩准自己回鄉見病榻上的父親最後一面。
皇后嚴詞拒絕:“宮裡的規矩豈是說改就改的?”
艾華不死心,大哭著抱住皇后的大腿,一個不穩差點累得皇后踉蹌跌倒。
“混帳!本宮跟前你也敢撒潑?”皇后大怒,命人杖打艾華二十大板。
坤鳳宮的太監一點也沒手下留情,捱了二十大板的艾華整個人奄奄一息,待到她醒來,孃家老爹去世的訊息傳入了她的耳中。
她嚎啕大哭。
悲傷的事不止一樁,因為杖刑的緣故,讓艾華的一條腿落了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丁嵐宜最後說:“那婆子也算是天生的賤骨頭,一條瘸腿養了三四個月竟然奇蹟般的好了,並沒有落下舊患。”
“傷養好之後,艾華仍是做打點首飾、衣裳的活兒,她表現得規規矩矩,以後都沒有出格的事發生。”丁嵐宜又補充說道:“過了幾年,關老大人過世,娘娘就將艾華給撥去了關淑妃的紫雲宮,這之後咱們也沒有關注過她的訊息了。”
關老大人過世之後,關家一落千丈,關淑妃的地位也不復從前。
皇后沒有多餘的心思浪費在無關痛癢的人身上,久而久之,連帶艾華這個人就慢慢從她記憶中抹去了。
至於艾華在紫雲宮裡經歷了什麼,又是否被關淑妃徹底收買,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慕大小姐跟皇后一樣,聽完艾華的遭遇後都在腦子裡細細琢磨了一遍。說是苦命,也不過是宮中普通婢女的一種真實寫照,入得宮就註定了會身不由己。
艾華的經歷談不上多麼蕩氣迴腸,自然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唔!”半響后皇後開口了,她對慕大小姐說:“時辰不早了,本宮先差人送你回康王府,你安安心心在府邸歇息幾天,宮裡有什麼新訊息,本宮再派人通知你。”
慕大小姐起身致謝。
這趟入宮發生的事兒太過讓人猝不及防,慕大小姐在宮中耽誤了不少時辰,她是混著夜幕降臨回到康王府的。
“大小姐,你可回來了,真把三娘急壞了!”丁三娘站在屋簷下翹首以盼,見到慕大小姐平安歸來,不由得很激動的衝了上去。
“三娘!”慕大小姐聲音發澀。
今兒沸沸揚揚鬧了一整天,攪亂了她的思緒,到此時見到丁三娘關切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內心裡一直湧動著莫名的孤寂與悲涼,伴隨著黑夜裡的靜謐瀰漫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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