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劉武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更惶恐了,“在小的前往驗屍的前一晚,有人趁夜摸進了小的家中,二話不說就塞了三百兩白銀給小的,只吩咐小的明日驗屍要照他的話說,餘下的什麼都不準多問。”
劉武嚇得夠嗆,一五一十都吐了:“小的俸祿每月只有十五兩,見到三百兩白銀就動了心,心想總是那些大戶人家為了爭財而動手殺人,小的不想攪進渾水裡,沒多問。
第二日去李家,發現李家老爺是中了慢性毒藥而亡的,因為毒性不強,又是慢慢滲入,因而口舌裡沒見到異樣,若是不仔細查探或是經驗尚淺的仵作都瞧不出端倪。於是小的便照著那人的話說了。”
“照你推斷,那李家老爺中毒的日子有多久?”
“小的記得李家老爺的口舌色澤鮮紅,與常人無異。唯一顯示他中毒的跡象是指甲蓋呈現出烏黑色,像是受凍那般。”劉武不敢隱瞞,據實說道:“依小的愚見,李家老爺所中毒是從面板滲進去的,照著死亡的症狀來看,至少有大半年之久。”
“大半年?”慕大小姐默唸了一句,“與程如歌嫁入李府的日子倒是能對上。”
“你可認得是誰人給你銀兩?”
“小的並沒見他面容,但是他身材高大,有喉結,肯定是個男人。”劉武仔細回想了一遍,因為只見過一面,對方又以黑布罩面,他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慕大小姐聽罷,眸光輕輕柔柔的落在劉武臉上,似窺探又似懷疑。
劉武心底發毛:“小的句句都是實話,沒有半點隱瞞,求康王妃明鑑!”
劉武的樣子不像是作假,理應就是他所知事實的全部了。
難怪當初在康王府,劉武與程如歌的表現如此正常,原來他二人的確不相識。至於背後是誰出面收買了劉武已經不重要了,路人甲乙丙丁都可以辦到,追查下去也沒有實際意義。
“行了,你且回去吧!”慕大小姐鬆了口。
“謝謝康王妃,謝謝康王妃。”劉武一顆懸吊吊的心落回了肚皮裡。
“回來!”待得劉武作勢起身,一直默聲不出的昭浩康卻冷冷的丟了兩個字,嚇得劉武膝蓋一軟,噗通一聲又跪倒在地。
“康王爺饒命,康王爺饒命!”劉武如搗蒜一樣的不住磕頭。
“你助紂為虐,替人做偽證,這筆帳該如何算?”昭浩康翹著二郎腿,語氣輕飄飄的。
“……”劉武結舌,半天后才結結巴巴的應道:“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
“身為仵作,理應替死者昭雪,你此等脾性與行徑,怎還配做衙門仵作?”昭浩康面色一沉,語氣也變厲了,“跨出這門檻開始,本王限你三個時辰之內回衙門收拾行囊,然後立馬離開京師,此生不準踏入京師一步,否則定要你腦袋搬家。”
劉武在昭浩康面前如同蒸板上的魚,哪還有反抗的份?得到一條活路就感激萬分了,他遂猛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小的立即收拾包袱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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