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匾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很清脆，迴盪在靜默的空間裡平添了幾許詭異與驚悚。
起初古嬤嬤嗯嗯啊啊的還懂得求饒，過了片刻人就昏死過去。
“娘娘，她昏過去了！”掌嘴的太監停下了動作。
“給潑醒了繼續打！”皇后是氣極了。
太監得令，一瓢涼水從頭澆下，古嬤嬤半睜開了眼。
“要想少吃些苦頭，你就乖乖地說出實情！”皇后冷聲道。
“主子變成蝴蝶飛走了……”古嬤嬤仍然堅持這個說法，許是傷得重了，一句話模模糊糊說完，整個人又暈了過去。
皇后無奈，總不能事情還沒搞清楚，人就給弄死了吧？
“你們說！”皇后將目光轉移到月琴殿餘下的七八位丫鬟身上。
“奴婢們不知，奴婢們只看見金光閃過，主子就不見了！”丫鬟們戰戰兢兢，但是口齒卻很清晰。
“不知死活的一群死奴才！”這個答案再一次激怒了皇后，她朝著太監們吩咐道：“給用刑，用到誰肯說了為止！”
剛消停的內堂頓時又嘈雜起來，混著皮肉鞭打聲，嚶嚀聲，哭泣聲……
混沌中，慕大小姐的心思卻格外清晰起來。
她望著古嬤嬤單薄的身影，想通了一些疑點。
朱皎月不是化成蝴蝶飛走了，而是逃了，她必然是逃出宮去了。
她並不是今天逃走的。
她第一次詐病，讓慕大小姐吃閉門羹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宮中了。
當時慕大小姐透過門縫，只隱約見到帷幔中有個纖細的身影，很自然就想到了那是朱皎月。
如今細細想來，那人應該是古嬤嬤。
古嬤嬤雖已四十出頭，但是因為沒有生育過，身形纖瘦，與朱皎月有五六分相似。
難怪當日阻攔慕大小姐的是月琴殿幾個小丫鬟，而古嬤嬤一直沒有露面。
“啊——”慕大小姐想得正入神的時候，屋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跟著就是一陣混亂。
“快，阻止她們！”這是皇后的聲音，透著幾許焦急與意外。
慕大小姐凝神一瞧，受罰的七八個丫鬟，竟然全躺在了地上。
她們許是受不了酷刑，有的咬舌自盡，有的用金剪刺向了心臟……
“娘娘，她們全死了！”太監一一檢查後發現丫鬟們已經沒了呼吸。
事情一下子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都給抬下去埋了！”皇后面色變得鐵青，朝著自己帶來的幾個太監吩咐道，“別讓人瞧見！”
丫鬟們抵死不肯吐露實情，皇后開始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影兒，你留這裡，待到這奴婢醒來後好生問幾句，哄得她說出實情。”皇后揉了揉眉心，又道：“宮裡不見了人，這是大事，本宮要親自去給皇上解釋。”
後宮妃嬪從宮裡離奇消失，這個訊息若然傳揚出去，皇家威望何在？慕大小姐很理解皇后此時的心情。
“丁嬤嬤，你留在月琴殿陪著康王妃。”稍沉吟，皇后又道。
她終究還是不能全信慕大小姐，故而留了一手，將自己的親信留下。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也超乎了慕大小姐的預料，多留個人作證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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