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浩康離宮已經是後半夜的三更天了,照說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刻,但是三宮六院遠不如表面看見的平靜。
皇后卸去白日裡精心梳好的髮髻,一頭墨色髮絲披散在身側,讓她看上去少了些端莊、多了幾分嫵媚。
“娘娘,剛才傳回了訊息,慕呂氏子時前就斷了氣。”沈橘紅躡手躡腳奔到主子跟前,說道。
“哦?當真?”皇后眸光一閃,浮現了雀躍之色。
日頭和親的時候,皇后暗地裡派出了上千侍衛保護慕府周全,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訊息傳回宮中,皇上嚇得夠嗆,鬧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原來出事的人是慕府的當家夫人慕呂氏,聽說是背後中了一刀,血流如注。
後來陸續又有訊息傳回,說是那把金刀上喂有劇毒,慕呂氏性命垂危。
皇后何等聰明?前後左右一想就明白了。
肯定是有人蓄意在金刀上喂毒,意圖破壞這樁和親之事。
好在老天有眼,讓慕呂氏做了替死鬼。
和親之事有驚無險。
皇后還是不放心,派了探子一路追蹤,確保了闊真族迎親一行人順利出了邊關,這才徹底落下心頭大石。
至於呂遠容是生是死,皇后並不關心。
但是轉念一想,寧德大師曾起卦算過,和親之時恐防有血光之災。
而今呂遠容血染當場,算來就是應了這一劫。
皇后心道:若是呂遠容一命嗚呼,那血光之災的劫數也就該終止了。
故而如今聽聞呂遠容斷氣的訊息,皇后面上浮現了喜色。
“娘娘,奴婢再三讓人確認了,子時一過,慕府就拆了大紅錦緞,滿堂掛了白幡。”沈橘紅狗腿的湊了上前說道:“這訊息千真萬確,娘娘大可以放心。”
“唔。”皇后點點頭,眉宇間喜色沒有斂去,但是語氣卻變得有些厲色:“慕呂氏一條命倒是不足掛齒,但是本宮倒想知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對厥羅王子下手?”
沈橘紅沒吭聲,這事關係重大,她可不敢信口開河,擾亂了主子的思路。
“你明兒一早去將慕家丫頭給本宮宣入宮來。”想了一陣,皇后也沒有想到頭緒,於是決定將慕大小姐傳入宮中。
她畢竟算是半個當事人,興許手裡會掌握一些線索。
“娘娘可使不得呀!”沈橘紅急得脖子都粗了,她急急地勸道:“如今慕呂氏身故,慕府有喪,慕家丫頭身上可是帶著孝的人,哪能入宮呢?”
“嗯,你不提,本宮到忘了這岔子事兒。”皇后笑了笑,倒也沒堅持,隨口嘀咕了一句:“那丫頭如今身上還帶著孝。”
“娘娘,年關事忙,各宮修葺的需求都呈了上來,等著娘娘過目。”沈橘紅沒安好心的岔開話:“還有年關一過,上了年紀的嬤嬤和宮女都該出宮了,新一輪的人選也等著娘娘定奪。”
皇后一聽,頓時笑意更濃了,嘖道:“這一天天的淨是事兒。”
語氣掩飾不住驕傲。
身為六宮之主,她掌管著整個後宮,這是無尚的尊榮。
“娘娘,那你趕緊歇著。”沈橘紅心裡也跟著高興:“明兒一早奴婢早些叫醒你。”
“唔。”皇后當真也是睏乏了,捂住嘴打了呵欠,但是她隨口又丟了一句話讓沈橘紅心裡頓時堵得慌:“你替本宮準備一千兩帛金,明早送到慕家丫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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