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野小子們,都比李玉歲數大幾歲,有的都成親了,一群人湊在一起,都是有家世有本事的爺們,誰服氣誰呀。
我憑什麼聽一個毛丫頭使喚,還吆五喝六的罵老子。
可就是李玉帶著全身三十多斤的負重和他們一樣訓練,一練就是兩個月,訓練完還要做其他瑣碎的雜事,一點不落,沒有半分投機取巧,更沒有半點特殊照顧。
日久見人心,李玉用最簡單也是最苦的一條路,打通了和他們之間的聯絡,讓大家對她肅然起敬,從心裡認可這個女教頭。
嚴苛,兇悍,打人嗷嗷疼。
可她也很溫柔,天一次藥浴,三天一碗昂貴的藥湯進補,吃的都是上好的牛羊肉,豬肉雞鴨魚肉都是搭配。
請了最好的跌打損傷的大夫和藥膏隨時備用,爭取不讓任何一個人受損傷。
沒說一句好聽話,卻把事都做的仔細周到,他們不瞎不聾,把這些都記在心裡。
這裡的花費,光靠夜王殿下給的怕是遠遠不夠,多數還得李家自己掏錢。
為此他們更加刻苦也更尊重李將軍和李家。
李玉吃了飯坐在書案書寫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她做事習慣了預先做好準備,不打沒把握的仗,尤其是頭回做別人的教頭,心氣高,想把騎兵隊帶出個樣來,給顧李兩家爭幾個好前程回來。
成敗再一舉,也代表著顧李兩家雄風猶在,屹立不倒。
針對他們目前的訓練,還有哪些缺陷和問題,一一記錄在案,甚至於每個人的優缺點,特長潛力都寫得非常清楚。
接下來該做那些訓練進行補漏,整體要做哪樣訓練,也要記錄一筆,細化到隊伍中的每一個人,性格如何,未來是否可以做領隊,有什麼特長,都寫的特別詳細認真。
李玉把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研究透了,針對每個人該怎麼訓練都做了細緻的安排,用足了心思。
顧磊跑完藥浴跑來找她。
“還沒忙完,要不要我幫忙?”
“差不多弄完了。”
李玉寫完給他看一眼,看看有沒有遺漏。
顧磊看完後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很是讚賞佩服,能把功夫做磨到如此細緻的份上,換了別人來也未必比她好了。
雖然經驗不足,可就憑這份毅力和細心耐心,也能彌補不足,也就是需要多點時間的事。
“有這東西就差不多了,你做的可真細緻。”
“有這個打底,後面再來人就知道該怎麼辦了,等這支隊伍出彩了,我也該回家了。”
李玉笑了笑。
“這話怎麼說的?”
顧磊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傻瓜,還能真讓我一直幹下去麼,不過是起個頭亮個相,等出彩了就該併入軍裡做先鋒了,那會我就該回家了。我爹也不會讓我去軍裡做教頭的,有了這筆記,換別人來看一眼也就熟悉了。”
顧磊聽了抿著嘴,臉色沉鬱,可卻不敢保證什麼。
李老大的脾氣別人不知道,他最清楚了,可以說是他半個父親了,對子女最是公正嚴苛。
其實李老大不贊成女兒投軍,是二叔寵孩子,手把手教刀法教武藝,李老大隻是不反對也不贊成。
沒想到孩子肯吃苦天賦高,還真就學出樣來了,李老大也默許了,但不代表她能投軍。
讓她做教頭過過癮,已經是做父親寵溺女兒了,也有心疼孩子的意思。
二叔走了,李玉的心氣都走偏了,一身的戾氣和偏執,死也要報仇,那股子狠勁怪嚇人。
真要培養李玉投軍,李老大有很多顧慮。
“其實我覺得你適合做教頭,去不了前面,做教頭也行。”
顧磊斟酌的開口。
戰場啊,不是女人去的地方,處處不方便。
“你可別跟我爹去說,小心他打你,能來這做一回教頭,我也心滿意足了。”
李玉朝他咧嘴笑了笑。
“戰場苦的很,叔父也是怕你受苦。”
顧磊嘆息一聲,戰場對女人十分殘酷,邊境苦寒,根本不是一個女人受得了的。
很多時候行軍壓根沒有熱水喝,全是生水冷水,對女人來說這確實太苦了。
“我知道,我是女孩就算允許我從軍,我的路也不會長久,看夜王妃就知道了,早晚都要退下來,我心裡有準備,只是想趁年少還有精力的時候多出點力,也不枉費我辛苦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