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走,跟我去刷馬。”
顧磊牽著馬準備去河邊給馬洗洗,拽著李玉要她陪同。
李玉還在做木工活,搖頭,“不去,我活還沒幹完。”
“天黑了明兒在幹,你陪我一起去唄。”
顧磊拽著她不撒手。
“好吧,又不是去撿金子,非拽上我。”
李玉不情不願的起身,拿了兩把刷子一起走了。
林月咬著嘴唇,黯然的低下頭,一言不發,眼裡含著淚花。
兩人牽了馬去河邊,邊刷馬邊說話。
“林月今兒又咋了,我瞧著氣氛怪怪的。”
李玉回來就發現氣氛不對,也沒問。
她和林月性格相反,關係並不融洽。
“還能怎麼了,她故意偷懶使壞弄丟衣服,我訓她兩句,歪理邪說一套一套的,我娘就只知道幫著她,真不知道誰是親生的,我是撿來的吧。”
“玉兒,你說我到底哪點上不得檯面,給她丟人現眼了,怎麼就看不上我這個親兒子。”
顧磊對這個親孃也是一肚子怨氣。
“也不能這麼說,你這樣說對顧嬸嬸也不公平,好歹是親母子。”
李玉知道他從小是祖父親自教養,祖母跟前養大的。
尤其是他祖母幾乎是承擔了母職,給與顧磊無限的慈愛溫柔和很好的教導。
一夜之間父親和三叔戰死,連屍首都找不回,二叔帶著族人遠赴南方逃難,也不在跟前。
照顧全家撐起門楣的重任落在了顧磊身上,可顧林氏卻沒意識到兒子責任有多重,沒有絲毫憐愛卻把所有的愛護都給了林月,頻頻給兒子製造負擔,拖後腿。
“別說這些假話,你又不是沒看見,她一張口就惹禍扇我的臉,張口閉口都是親侄女最好,恨不得立馬讓我娶了她,不然就是我不孝,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娘。”
顧磊搖頭嘆氣,眼裡全是失望和心冷。
李玉抿了抿嘴,斟酌了一下才說:“我娘說,其實嬸嬸不是壞人,也沒壞心思,就是心思太簡單了。”
“要是換個小門小戶的,能安穩幸福一生,可惜先帝爺橫插一腳把她嫁入高門大戶做嫡長媳,身份和才學能力於高門大戶不匹配,家裡家外總碰壁總做錯,處處不如人被排斥被嗤笑,其實嬸嬸也挺艱難的。”
“這和她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有什麼必然聯絡,玉兒,我不是三歲小孩,懵懂好騙。”
顧磊不吃這套。
你的苦不是我造成的,憑什麼發洩在我身上。
李玉砸吧下嘴,想了想說:“生兒子是喜事,可她的境遇並沒有任何改變,孩子也被婆婆帶走教養,生怕她插手把你養歪了。”
“她被人嘲笑的更狠了,孃家還要扒著她要吸血,我猜顧伯伯心裡的人不是她吧,她怎會不明白,她心裡的苦你也理解不了。”
“固然她不疼你是她不對,可沒有晚輩去指責長輩錯誤的道理,林月像她,心裡親近,孃家的命令她不能反駁。”
“婆家融不進去,孃家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讓她怎麼辦。”
李玉刷著馬,言辭通情達理,陳述很客觀。
“你看我,李家嫡長女,家世人品才貌我自認拿得出手,可即便這樣也因為我習武學機關製造被人指責,圈裡也有不少人背後說我不像個大家閨秀,可我不在乎。”
她仰頭笑了笑,落日的餘暉下,照耀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瑩白如玉,像玉瓷一樣光滑透亮,笑容自信開朗,宛若盛開的月季花。
“我有疼我的爹孃,支援維護我的族親,外人說的再多我也不疼不癢,不能把我怎樣,可如果換成兒媳婦,那就另當別論,姑侄倆性格相似,敏感多思。”
顧磊被她勸了幾句,心裡的火倒是消減了不少。
“她那樣對你,你還幫她說話,我娘什麼樣我最清楚,她壓根不會感激你。”
“總怪外人嘲笑她,可她真的擔不起侯府的重擔,也看不到侯府背後的風雨和艱難,不肯承擔責任卻要想要孃家繼續延續她的風光,真是可笑至極。”
顧磊譏諷的笑了。
“我不需要她感激我,我只是實事求是罷了,也不會讓我掉塊肉。可咱倆是發小情分,我還能添把火讓你們母子反目成仇,那我成什麼人了。”
李玉搖頭,她不是為了顧林氏和林月,為的是我的教養和人格。
顧磊望著她,嘆息一聲,“玉兒,你這傻姑娘,乾的最多最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