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霄那討了藥方,阿好每天除了要幫章煜給傷口換藥之外,還需為他煎藥,以便他能夠好得更快一些。安平王雖死,但殘黨餘孽仍在,後續的事情不少,卻總歸是在往好的方向去。
安平王死,趙檢在其黨羽的保護下逃往封地,章煜派了聶志遠帶人去追。朝堂之上,沈丞相痛數安平王十數條罪孽,遠到數年前,近到包括了幾個月之前煽動難民在朱雀大街生事、殘殺無辜百姓之事。
昨天夜裡的變故,擁護安平王幾個重要的大臣或有被抓或有拋家棄口跟著趙檢逃走的,其餘的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自可以慢慢清理。
沈丞相痛斥安平王之後,章煜順勢下令捉拿趙檢,而跟著他一起逃走的那幾個大臣無疑俱在圍追堵剿之列。如此,之前被安平王掌控的一部分兵權又回落到了章煜的手中。
安平王與趙檢既到了臨安城,他便沒有打算讓他們隨便隨便離開。他這半年的功夫,到底沒有白費。要做的卻遠不止這樣,可是先解決了內憂,才能更好的平定外患,且也沒有比親手殺了趙亮更讓人痛快的事情。
章煜下了早朝,坐著御輦回宣執殿,憶起半年來的種種籌劃,一時又想起昨天宋淑好等他等到著急得淚花汪汪,不覺間心頭一暖。被人放在心裡記掛的感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好。
回到宣執殿,早膳、湯藥都將將備好。為了方便煎藥,加上章煜身上有傷需要忌口,宋淑好乾脆親自在宣執殿的廚下為章煜開小灶。今天早膳的吃食,都是她自己做的,只是不比御膳房往日送來的早膳豐盛。
章煜卻覺得很好,無論是看起來還是吃起來,或者因為是她準備的,便沒有覺得哪裡不好。一頓較往常都清淡的早膳,章煜用得有滋有味。待喝過了湯藥,即使並不喜甜,他也一樣吞下了宋淑好餵過來的蜜餞。
宋淑好為章煜換藥的時候,他倒沒有不安分,只是故意問阿好說,“昨夜怎麼自己跑了?”阿好低頭做事沒有看他,回道,“陛下睡安穩了,奴婢才退下的。”
他確實睡得很安穩,難得安穩,章煜暗自思忖,抬手勾住了宋淑好的腰,含笑看她臉頰爬上些許的紅暈。他沒有撤回手,反而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復別有用心,問,“下個月的十三知道是什麼日子麼?”
皇帝陛下的生辰,一直在馮太后身邊服侍的宋淑好豈能不知?阿好略有遲疑點頭,復輕眨了眨眼,說,“知道的。”又說,“陛下的生辰快要到了。”這樣的回答讓章煜感到稱心如意,他卻似順水推舟一般,再問,“然後呢?”
“奴婢沒有什麼可送陛下的。”阿好替章煜換好了傷藥,將東西都收到旁邊的小匣子裡,微歪了頭對章煜說道。一時撥開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阿好抱起小匣子去櫃子裡放好。
章煜下了小塌即刻跟上來,阿好轉身,差點和他撞了個滿懷。偏章煜這會連衣服都還沒穿好,就這樣任由它半敞開著也不管,兀自伸手將沒撞上來的宋淑好擁到懷中。
兩個人站在櫃子前,章煜將下巴輕輕地磕在阿好發頂,嗅著她身上清甜的氣息。沒有什麼可送便什麼都不送的藉口在章煜這裡並行不通,章煜特別暗示說,“上次的劍穗,朕挺喜歡的。”
宋淑好比章煜要矮上一截,與頰邊不過隔著細微的距離就是他的胸膛。阿好不敢亂動,聽到他的話後,一時仰了頭看章煜也讓他們暫時分開了。
與章煜對視一眼,阿好沒說話,只是又低頭替他整理衣裳,方道,“奴婢會做的那些小玩意,蒙陛下不嫌棄,但陛下的生辰禮物收這樣的小玩意如何能行?”
初到章煜身邊服侍的時候,整理床鋪便發現過自己編的劍穗被擱在了床頭,卻也只好當什麼都不知。現下章煜這般說……阿好不覺微愣。
章煜見她出神,只把玩著她頰邊一縷烏黑的發,也不知在想什麼。等過了一會兒,他在阿好的發頂落下了一吻,捏了捏她的臉,說,“在心意不在其他,你送什麼朕都收。”
阿好笑了笑,說,“那奴婢當真得好好想一想才行了。”
·
第二天,寧王仍是到了太醫院找凌霄幫他換藥。凌霄往他身後看了半天,也不見他帶了其他的人,又再等了半天,沒有收到任何的東西。她瞧了寧王兩眼,看他一臉正經,忍不住問,“昨天奴婢的提議,殿下考慮了麼?”
“嗯。”寧王點頭,給了凌霄一個異常肯定的答案。
考慮了……竟然並沒有認同她的話?凌霄覺得不理解,她的提議難道不是非常完美的嗎?!她得了東西,他受傷的事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