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衍道:“大姐姐莫擔心,我年紀不大,但是不該說的我是一定不說。”
李紈摸摸李衍的頭,道:“母親不去賈家,估計就是這個原因。”
李衍一驚,細細推敲,頓時心中雪亮。
賈政居住榮禧堂之事,在孝期定然不會有人說出去,畢竟真說起來,賈政也可以替父守孝之名安然住著。
李家寒門出身,要想成為士族,就只有走書香之家這條道路。外戚雖爬得高,終究不穩當。
書香之家最重禮儀,這次賈家這番舉動無疑是引人詬病。李家不想得罪賈家,不想讓李紈日後嫁過去受委屈,也不想讓人說李家不知禮數,所以只能叫李衍這個小兒過去,李衍年少,看不出來也是應當。
“大姐姐……”
李紈道:“賈家的人待你可好?”
李衍笑了笑:“賈老太太和珠大哥哥待我很好。”
李紈露出笑容,說道:“這就好。”
李衍想了想,道:“大姐姐,賈家最是富貴,我想除了政伯父和珠大哥哥,餘人最喜華麗之物。”
李紈一怔,李衍又道:“今日,我仔細留心著,送禮的賓客均出手大方,那一排排賀禮擺在那裡煞是好看。”
李紈明白了李衍的意思,她緩緩點頭。
這一次,她送內斂的雅墨確實考慮不周。
“好在敏姑姑認出來了,大夥都說寶兄弟將來是大相之才,老太太和二夫人甚是開心。”
李紈笑出聲,點點李衍的額頭:“你這小機靈,想看大姐姐笑話不成?”
李衍笑道:“才不是,作為弟弟,只是想告訴大姐姐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對待賈家。”
李紈笑問:“怎麼說?”
李衍一副小大人一般,晃頭晃腦道:“第一,大姐姐嫁的是二房,可以說不是國公府,政伯父不過是一個從六品主事,和父親從四品差了四級。更重要的是,政伯父是萌父蔭得來的官職,我看政伯父這輩子就到正五品郎中之職。所以啊,大姐姐你算是下嫁。”
李紈有些好笑,雖有強詞奪理之嫌,可是終究有道理,也讓她戰戰兢兢的心得到緩解。
“這第二……”李衍神情冷凝,竟然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味道。
“將來,我定然讓咱們李家遠勝於賈家。”
李紈見到弟弟這般雄心,心中欣慰,可是卻不以為然。超過賈家,李紈覺得這太虛幻。賈家到底是國公之爵,又傳承多代,加上各代各貴族相互聯姻,早已經根深蒂固。
李紈不會知道榮昌之盛的賈家會有被抄家的一天,所以李衍這番話也不是虛言。不過李衍也不是想和被抄家的賈府比較,他這麼說,是在給自己立下目標。
原來李衍從賈府歸來,除了得到賈母的‘喜歡’,就讓他看清楚一件事,要想不被人欺負,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只有抓緊權利,讓人不敢欺負甚至招惹於他。
權利,擺在李衍面前的只有科舉一道。
雖然中了進士不代表掌握大權,但是以他的身份,若是不中進士,那是絲毫沒有掌握大權的可能。
“那衍哥兒可要認真讀書,可不能像以前一眼調皮了。”李紈笑道。
李衍點點頭,讀書,要耐得住性子,李衍是不怕的。
“大姐姐,母親呢?”
李紈道:“母親躺在床上休息呢,剛才姨母和幾位親戚夫人過來看了,賈府也派了婆子過來,送了不少藥材。”
李衍沉吟道:“我去瞧瞧母親。”說完就走。
李紈連忙叫住他,道:“賈府的事情你不要說給母親聽,你還小,不知道就要做出不知道的樣子,我會私下和母親說的。”
李衍一笑,道:“知道了,大姐姐。”
李紈聽了,朝著李衍揮了揮手。目送李衍離去,李紈微微一笑,看來弟弟懂事很多,她不用擔心了。
宜正院。
楊氏喝了藥,精神頭看起來並不差。
隔著門外老遠就聽到月蓮和兒子說話的聲音,聞及問候關懷之語,心中自覺慰貼之極。
“母親。”
李衍人一進來,就奔至楊氏身邊。
楊氏已經靠在床頭,問道:“一切可安好?”
李衍答道:“一切順利,賈老太太甚是歡喜兒子,相墨也得了大夥的喜歡。”
楊氏笑道:“這樣便放心了,你不回去歇歇,回稟的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
李衍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