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上媳婦就難了。眼看掉下懸崖的小草甦醒了,不痴不傻的,就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草一定是有福之人,不如就把親事定下來。兵荒馬亂的,一切就從簡了。於是,他就厚著臉皮提出來,本以為夏大嬸會高興地一口答應,沒想到小草卻忘記了從前的事,害得自己只好說緩緩。
於是,哈林大叔便告辭了。阿牛在離開前又對小小說:“小草妹妹,你多保重,明天我再來看你。”
小小心想:他真是喜歡小草的,只是物是人非,最後落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哪。不久,她又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明亮的陽光射進小屋,小小就醒來了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時,她終於有力氣仔細打量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座簡陋的草屋,不過收拾的很乾淨,床上的土染印花被子雖然很破舊,但卻很整潔,用石塊搭成的土灶也擦的乾乾淨淨,木桌上還擺著一個裝滿清水的土黃瓶子,上面插滿野菊花,不過已經枯萎了。看的出,屋子的主人很勤勞。
小小起床了,這才發現小草穿的是繡花布鞋,雖然很舊,可上面繡的蝴蝶卻栩栩如生。她不禁用手撫摸著,心想:草兒手很巧,到我們那裡不成了刺繡大師。正胡思亂想著,夏大嬸醒來,忙對小小說:“小小,不多睡會兒。”
小小知道她唸叨的是小草,便笑著說:“我不睡了,到外面走走。”她開啟木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火紅的太陽已經升起,還是清晨就感覺到它的威力,小小覺得鼻尖都冒出汗了,怕是幾個月不下雨,地面都裂開約莫一寸大的口子,屋門前的小河都乾涸了,露出河床和巨大的石塊,樹木都黃黃的,耷拉著腦袋。到處都顯得很寂靜,一點生氣都沒有。
小小沿著河灘緩緩地往上走,陽光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踩著這異域的土壤,小小才真的醒過來,她開始梳理亂糟糟的心情:看來,我一定要好好兒活下去,才可能回到父母身邊。可當務之急就是填飽肚子,要不可能會餓死。哎,那時不覺得金錢的重要,要是有銀子在身就好了。還有,爸爸經常講“樹挪死,人挪活”,難道這個地方都是這樣嗎,可不可以到別處謀生。對了,阿牛說到嶺西買鹽,到河頓地區販賣,看來河頓地區不缺糧只缺鹽,要不到那裡去。可是,我在這人生地不熟,沒有本錢,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力氣,怎麼辦呢?小小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她看到前面有一塊光潔的麻石,就吹吹坐下去。這時,她覺得遇到了世上最大的難題了。就在小小苦惱的時候,村民三三兩兩都出來了,他們揹著竹簍,向橫亙在遠處的臥牛山走去,挖點野菜也好。老人和小孩沒有出來,他們躺在床上,不活動消耗要少點吧。
“夏小草,你在幹嘛?”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小小抬頭望去,只見幾個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站在路旁,她們穿著粗布衣褲,挽著小辮,臉色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身旁擺著一個竹簍。
“你們是誰啊?”小小問道。
“別裝糊塗了,誰不知你小草的手段?”領頭的姑娘說道。
“小草的手段,她有什麼手段?”小小反問。
“你——”領頭的姑娘叫林春兒,她啐道:“娘說,好女孩是不會像你這樣的,你做的事我們是不好說出來,還有臉皮問我們。”
看來這個小草人緣不夠好,不知做了什麼缺德事,看她們一個個眼睛噴火的神態,小小不想理會,她懶懶的說:“你們愛說就說,不說我就走了。”
“不準走。”春兒仗著人多,攔著小小說:“你說,你吃了別人多少東西啊,真不知廉恥,還去勾引阿牛哥。”
“是啊,是啊。”其她姑娘附和著。
小小看著春兒提到阿牛哥三個字,聲音變得低了,溫軟了。她知道這個姑娘肯定喜歡阿牛,看不出阿牛那傻小子還有姑娘為他爭風吃醋呢。
小小不想多理會,拉開春兒的手說道:“什麼勾引,我連他的手都沒拉過呢?”
這些姑娘本以為小小會暴跳如雷,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嘲弄:“我勾引,你們能嗎?”沒想到今天的小草竟然用如此柔弱的語氣說話,不由怔住了。好會兒,春兒說道:“什麼呀,今天裝清純少女,以前只要那個男人給你一點東西,就笑嘻嘻的,真不知羞!”
小小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以前小草為了一些吃食向很多男子拋了媚眼,露齒璨笑,這也沒多大了不起的,為了活命,向別人笑笑有什麼了不起的。再說在現代還提倡微笑服務呢。她不以為然說:“不就笑了笑,又不做啥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