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被褥中間還十分有彈性的震了三震。子釋嚇得一顆心跟著身體憑空飛越好幾丈,再與床板共振不息,好半天沒能回過神。直待長生也把自己像個大沙包般扔過來,才想起惱羞成怒,連撕扯帶啃咬,堅決不從。
“哧啦——”衣服破了。
“每次都……弄得那麼……難受,我寧肯……寧肯不要做!放開我!什麼變態的……雙修,老子……老子……不如當和尚去!”
上頭那個把他牢牢圈住。衣服反正破了,索性幾下扒光,神情嚴肅到近乎兇狠,語調緩慢沒有起伏:“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給我聽聽。”
“我……”子釋已經薄汗透膚,咻咻喘氣,對上他異常認真的眼眸,心頭一怯,神經卻莫名其妙倍加興奮起來。
長生緊貼著關鍵部位往下壓壓,很正經的反駁:“就你這樣,八輩子也別想當和尚。”
子釋被他壓得極其銷魂的“嗯”一聲,彷彿對這個結論表示深刻同意。不由自主閉了眼睛微張雙唇,一顆圓溜溜的藥丸當即毫無徵兆跌進肚子裡。
“你!”他這樣罔顧自己態度一意孤行,心裡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委屈,只覺得鬱悶到極致。沒有別的辦法發洩,下意識越掙扎越激烈。也不知是藥力生效,還是剋制太久,任何激動的情緒都轉化為實質存在的興奮點,整個人迅速燃燒起來。
“嗯……哼……”躺在他身下拼命搖頭。
“子釋,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只能你聽我的。”長生伸出手指,輕輕揩去他眼角不知不覺淌下來的淚水。
——逆水回流這門功夫,要的就是至情至性。不能高興,生氣也是好的。不肯笑,哭也是好的。總之設法把身體與精神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投入進來就好。至於分寸的把握,火候的控制,他做不到,那就自己替他做。長生毫不猶豫,加緊動作,一面將慾望一波波向高處提升,一面把內息一分分往深處逼進。
如果子釋這時候睜眼,看見他的表情,定會嗤之以鼻:靠!你個超級悶騷男——這天底下最淫蕩的事,愣叫他做出一臉神聖來。
為了雙修這檔子事,兩個人不聲不響在床上鬧了大半年的彆扭。倘若追問緣由,不外乎一個不願意,而另一個非要如此。
單就理論而言,子釋可算半個專家。在真正接觸這個領域之前,雖然也曾有所耳聞,但從骨子裡講,上輩子的他是現代俗人,這輩子的他是聖門弟子,理性觀念根深蒂固。對於此類帶有神秘主義甚至魔幻色彩的東西,潛意識裡便不怎麼認同,向來當作歪理邪說聽過便算。
然而李子釋變成李免之後,種種親身經歷讓他對人生的的神秘性有了很不一樣的理解。可惜知識分子最大的毛病在於,自我意識與批判思想幾乎已成直覺,無法允許自己迷茫,即使神秘本身也要設法給出一個合乎神秘邏輯的解釋。經過對密宗雙修的一番深入研究,他認定這一修持方式需要極高的慧根與極艱苦的自我砥礪,一般人根本無法實現,不過假借佛祖慈悲為一己私心穢欲大開方便之門罷了。好比孜孜不倦如趙琚,說白了無非指望既可以隨心縱慾又可以長壽養生——世上哪有這等好事?
子釋做出厚厚一大本陰陽雙修寶典,銀貨兩訖便置諸腦後,從沒想過要拿來試一試,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一向把自己歸在凡夫俗子行列,對現世享樂情有獨鍾,理直氣壯。但凡於人無損,力所能及,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何況無論玄門密宗,都是為了以此世修持換取彼岸幸福,於他根本沒什麼吸引力可言。所以長生開始說明的時候,他將信將疑,覺得很有趣,很好奇,半開玩笑半演戲答應跟他練。等到某人制定出嚴格到幾乎苛酷的計劃,決不妥協,毫不動搖,一步步貫徹落實,簡直鬱悶得恨不能一頭撞死。
畢竟,歸根結底,雙修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實踐活動。不幸李子釋同學最大的長處,乃是敏於思而慎於行。
控欲鎖精——控不了,鎖不住,還能怎麼辦?
他體質素來虛弱,兼之不停進補,氣血極易浮動。又是天生遂行不拘的脾氣,控制本能衝動這一套根本與他八字不合。相比之下,不做問題還不太大,做了不給個痛快,或者說非要數日子按規定給個痛快,才真正惱火,比起先前純粹的疼痛反而更加難熬。無奈長生對此深信不疑,甚至不惜強迫,動用各種身體的精神的物理的化學的明來的暗示的辦法,堅定不移按照自己的日程表往前走。
子釋同他一起,從來在這件事上恣意慣了。哪有說想要的時候得不到,得到的時候打折扣,指望進的時候偏不肯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