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子釋,眼神沒有絲毫閃避退縮。子釋想:先國家之急而後私仇——果然大丈夫。笑一笑:“你自己決定就好。”
兩天後,傅楚卿帶來了好訊息。又過了幾天,花有信三人終於等到了太師和小侯爺的接見。
等待接見的這些日子,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三人一直沒有出門。白天子歸親自作陪,多數時候拉著羅淼和花自落對練。最近子周沒空,侍衛當中雖然有高手,可誰也不敢和公主殿下玩真的。說起來,真正功夫厲害又不忌諱她身份的,算來算去,竟只有傅楚卿那惡賊。傅大惡賊有時甚至還帶出指導陪練的意思,教她不少實戰技巧。不過公主殿下往往轉眼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那些招式如數用在傅大人身上。
羅淼、花自落與子歸打過兩場之後,雙方之間那點尷尬氣氛漸漸消失。
自從進入蜀州以來,兩個小夥子就憋了一肚子氣。無論是峽北關守將的懷疑敵視,西京民眾的麻木享樂,還是真定侯府家奴的仗勢欺人,理方司傅大人抖出的官場規則……種種所見所聞,都叫兩人憤怒不平,繼而灰心失望。見識了公主爵爺府裡的奢華生活之後,憤憤之色明顯掛在臉上。聽子歸提議切磋武功,二話不說,直奔練功場。
第三天,子歸與花自落又打完一場,花少俠險勝。羅淼點評道:“自落你不過以力取勝。若非子歸是女孩子,恐怕不一定能贏。”花自落點點頭,“原來子歸你功夫一直沒擱下。在女孩子裡頭,算是頂厲害了。”
子歸與故友重逢,比起西京城裡各色熟人,倒是眼前二位方談得上坦誠相待。笑道:“什麼叫“在女孩子裡頭,算是頂厲害”,你少瞧不起女孩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花自落臉又紅了。沉默一會兒,忽然抬起頭,帶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鄭重道:“子歸,我之前……是有點生氣。生氣你們當初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看到這裡的一切,想起,想起爺爺、爹爹,還有留在楚州的許多人,天天跟黑蠻子拼命,可是這裡卻……越看越覺得生氣。”
“嗯。”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生氣了。”
子歸輕輕問:“為什麼?”
“因為……我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不是你們的問題,也怪不到子釋大哥、子周和你身上。就像叔父昨天說的,哪怕朝廷不幫我們,難道我們就不打黑蠻子了麼?我們這趟來,不過是爭取一個好點的結果……”
羅淼冒出一句:“朝廷本來就應該幫我們。滿朝昏君奸臣,才會不肯出力。”他聲音不大,幾句話篤篤帶著迴音。
花自落忙道:“子歸你別介意,三水哥就是這個脾氣。”
僕從們早已退下去,子歸知道羅淼說這話,那是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點點頭:“羅大哥,雖然我們使不上多大勁兒,不過,若還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請一定直說。”
羅淼悶了片刻,突然迸出一個字:“錢。”
子歸微愣,隨即笑了:“沒問題!”
花自落也笑:“我們……還真是缺錢得緊。子歸你既然做了公主,別的沒有,錢大概是有的。”望著女孩兒明媚的笑容,不禁倒出一句心裡話,“子歸,其實,其實,看到你在西京過得好好的,我心裡覺得,你沒有留在楚州,也許不是壞事……總之,看到你不但活著,還過得很好,我覺得,挺高興的……”
羅淼繼續繃著一張臉,杵在旁邊不出聲。
女孩兒十分感動,靜靜站一會兒,最後用了輕快的語調道:“我這就去張羅錢的事。”一面把小歌小曲叫過來,“羅大哥,自落,這兩個是我身邊的人,你們叫上花二叔,在府裡隨便逛逛。這兩天也不要著急,就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可好?”
拜見完太師和小侯爺的當天,花有信三人就走了。這一趟耽誤時間太長,著急回去。三件信物中,寧愨留下了前兩件,第三件屬花家傳家寶,自須還給花有信。賜了一面理方司鑲金牙牌給他們,就是粱永會見了也不敢怠慢;同時叫外衛所在東邊指定專人負責,與關外義軍保持聯絡,互通訊息。
三人牽了宜寧公主贈送的好馬,背了公主殿下急切間張羅的千兩黃金,在西京城郊與三兄妹告別。
子歸道:“花二叔、羅大哥、自落,路上小心……”明知這一分手,很有可能就是生離死別,淚水聚在眼眶裡,強忍著不掉下來。
“子歸……你也多保重!……”
花有信看侄兒模樣,很有幾分兒女情長。乾脆站開一步,和子周旁邊說話。
羅淼走到子釋面前,兩個人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