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審來審去,越審越糊塗。這位宜寧公主與殿下故人名字雖然相同,身份姓氏卻大不一樣。原來她深得皇帝寵愛,是西京城裡的大名人,家世背景複雜之極,又是娘娘又是侯爵,宮裡朝裡上下三代,牽連拉扯的關係摘也摘不清。那幾個傢伙一人一個說法,誰也沒法真正說明白。倒是把首歌兒唱得爛熟,有說親哥寫的,有說義兄寫的,有說表兄寫的,還有說是乾爹寫的……殿下也不嫌煩,統統記下來,連歌詞都背熟了,嘿!……”
莊令辰想起殿下遺在桌案上的那張草稿,幾句詩冒出腦海:“金鞍翠袖白翎飛,照影長留謝子歸。天子非常賜顏色,江山豈止重鬚眉?揚鞭縱馬過都市,問遍人間不平事。忽聞戰鼓邊聲起,自是紅妝梳洗日。玉尺銀刀鐵甲裁,征塵千里卸環釵。手把長纓降魔杵,心在水天明鏡臺……”
如此風采,著實令人嚮往。作詩之人下筆清奇,把個巾幗英雄寫得忠貞豪邁、美麗純粹。明明沙場縱橫,卻不見絲毫血腥之氣。
“手把長纓降魔杵,心在水天明鏡臺。”
——什麼人寫得出、做得到這等境界?
照影長留謝子歸。果然驚鴻才照影,照影便長留。只不過,心中影長留,眼前人何在?殿下這場相思病,可不太好治啊……話又說回來,雙方除了立場不同,論身份,論才貌,還真是般配得很。也沒準,這場淵源,另有玄機也不一定呢……
莊軍師拿起照會文書,又看了一眼。起首一段雲:“皇帝使尚書僕射李免遺書,問華榮靖北王無恙。”
稱“華榮靖北王”而不稱“西戎二王子”,這是正式承認華榮立國了。但“皇帝”前並無“錦夏”兩字,行文不用敬語,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