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用……”
“紙上談兵?”長生把他狠狠攬過來,“哼!這些都是紙上談兵,那麼有件事,總是你言傳身教,身體力行,手把手教給我的——”
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捧著他的頭,往唇上重重壓下去。慢慢放輕力度,變換方向來回輾轉,叩開兩排串珠編貝,纏住一瓣羽葉丁香,直到他色上胭脂目泛流光,意識朦朧軟在自己懷中,長生好似咕咚掉落滾油鍋裡,從內到外都炸酥了。殘存的一絲清明告訴自己:別急,不能急……
戀戀不捨湊到耳邊:“你看,都是你教的,你忘了麼?……子釋,你害我……再也沒法抱別人,這五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麼?……枉我為你死心塌地守身如玉,我可聽說,你在西京到處拈花惹草招搖撞騙——”
“咣噹”一聲門被撞開,文章二人抬著大木桶出現。李章一臉嚴肅:“王爺,小人們送水來了。”
第〇七五章 焉得無悔
長生就著最曖昧的姿勢開口:“放這兒吧。”看兩位忠僕把桶搬進來,站立不動,道,“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李文李章對望一眼。
李文盯著子釋的背影,猶豫片刻,道:“少爺,米大人他們不知少爺境況,都很擔心……剛才,聶大人找到我倆,問起少爺……”
長生立即抬頭:“你說的聶大人是誰?這個院子守衛森嚴,他怎麼可能進得來?”
“這個……聶大人找到我倆的屋子,問了幾句,很快就走了,我們也不清楚他怎麼進來的……”
長生心中一動:“這位聶大人,是不是昨天站在你們少爺身邊,戴高筒烏紗帽那個?”
“……是。”
“原來是高手。”長生揚聲叫道:“倪儉!”
倪將軍“嗖”一聲出現在門口:“殿下?”
“使節團裡有個武官,姓聶,是個頭頭,功夫相當好,你悄悄綴著點兒。人家可是剛剛光臨了咱們帥府。”
“啊!有這等事?”
“是偏院。主宅料他也不敢挨近。”
“屬下失職。”
“我昨天就探出他功夫底細,忘了跟你說。”
倪將軍一眨眼沒影了。
文章二人心中驚懼,李文打定主意要討少爺一句回話,硬著頭皮重新開口:“少爺,聶大人問……”
忽聽少爺緩緩道:“你這就去告訴他們,我水土不服,心慌胸悶,氣短乏力,下不了床,軍中大夫正看著,過兩天自然會好。”停一停,彷彿思考什麼,接著道,“煩米大人寫封請安的摺子差人送回去,就說——就說“北或可意動,和談有望”。其他所有事情,都等我好了再說。”
“少爺……”
“去吧……我自有分數,以後跟你們細講。”
“是。”二位忠僕再次對望一眼,終於退了出去。
屋裡剩下的兩人彼此倚靠,久久沒有聲息。
這一打岔,兩個人的恩怨不小心又回到家仇國恨,種種現實難題重新擺在面前。
長生想:還真是……麻煩。沒話找話:“你這兩個書僮,太不好糊弄……果然僕肖主人形……”
沒反應。
桶裡水正冒熱氣,低聲道:“現在洗好不好?粘乎乎的早難受了吧?”撩起他的頭髮,後頸涼溼一片。吃驚:“怎麼又出這許多冷汗?是哪裡不舒服?”扶正了身子,卻見他臉色蠟白,眼中毫無神采,只有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子釋,怎麼了?覺得哪兒難受?”想要替他鬆開衣領,伸手去解紐扣。剛解了兩顆,懷中人突然肩頭僵硬,渾身顫慄,越來越厲害,竟至不能自已,連嘴唇都直打哆嗦。
長生定睛細看,他那木然的表情,直如不認識自己。
大慌:“子釋!”立刻將掌心貼上印堂神庭,注入柔柔一縷內息護住元神,一面迅速回放剛才經過: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讓他這般失控。
冷不丁記起文章二人進門前,自己似乎腦子一熱喉頭一鬆,把那個時時纏繞心間刻刻強自按捺的問題,以最糟糕的方式,問出了口……
怎麼辦?
“子釋,別生氣,我胡說的,我只要看見你,只要你在身邊,你知道……”
“長生……”
太過微弱的呼喚,恍若無底深淵傳來的嘆息。轉瞬即逝的尾音如絲絃乍斷,在心上彈出一把濺珠血線。
“我在這裡,在這裡……”長生緊抱住他,企圖用不停重複的撫慰喚回遠去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