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聞青突然就覺得這雨下得挺可愛了。
聞青心情美好,卻全身溼噠噠地到了肖姨裁縫店時,肖姨還沒有回來。
聞青只好自己開門,下雨天客人少,她正好可以將小本本上的衣裳做的差不多。然後照舊到四點半回家。
第二天仍舊是下雨天,肖姨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天稍微晴了,肖姨終於回來。
肖姨回來時,聞青坐縫紉機前,做一條斜開拉鍊的褲子。
“聞青。”肖姨喊一聲。
聞青抬頭,本能地帶笑,可是當看見肖姨之後,她卻笑不出來了,不過才三天的時候,肖姨瘦了一圈,穿的還是三天前的衣裳,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肖姨。”聞青停下縫紉機上前,問:“孩子怎麼樣了?”
肖姨無力地坐在凳子上。
聞青趕緊去倒水。
肖姨環顧四周,像是戀戀不捨這兒一樣。
“肖姨。”聞青催促。
肖姨目光落在聞青身上,聞青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還沒給你發過工錢呢。”肖姨說。
聞青望著肖姨,小心翼翼地問:“肖姨,是不是孩子出什麼情況了?”
肖姨眼睛一下紅了,幾乎要哭出來:“孩子病了,窮人生了富貴病,三天前我帶他去了市裡醫院,錢都花光了,醫生說可以治好,但是醫藥費可能還要差五六百。”
五六百?
聞青抽了一口涼氣,五六百在二十一世紀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這個一根油條四分錢,大米十五塊錢一百斤的年代,五六百塊錢那是要人的命。
剎那間,聞青明白了肖姨的用意:“肖姨,你想把裁縫店給賣了?”
肖姨艱難地點頭。
聞青沉默,再多的金錢都沒有生命重要,但於肖姨來說,肖姨裁縫店何嘗不是自己的孩子。
“找到買主了嗎?”聞青問。
肖姨搖了搖頭:“還沒有,這個房子賣不了幾個錢,就兩間門面房,後一個小院子,地勢也不好,都是靠著我以前的老顧客口碑相傳,生意才不錯。頂多賣個四百塊錢,不過,我那縫紉機值錢,蝴蝶牌的,買的時候一百七十五,打個對摺,應該可以賣一百塊錢,還有這些布……我進貨時,錢都沒交齊,只能把布退回去,還得補給廠錢一點錢。”
肖姨一件件說著,聞青在一旁聽著,接著將這幾天賺的錢,以及她賣鞋子的提成,三天時間,聞青給肖姨掙了三十塊錢。
肖姨感激地看著聞青,接下錢。
但是肖姨急於將肖姨裁縫店出手,並未在店內待多久。
聞青心情沉重地待到下午四點半,然後回了水灣村,她心裡有個想法,但是她不敢說。
姚世玲問起她肖姨的情況時,她如實相告。
姚世玲也只得感慨。
次日聞青照例去肖姨裁縫店,肖姨又到店裡坐了一會兒,肖姨沒有找到買家,這個年代發家致富是飲食為先驅,裁縫店不好出手,況且肖姨裁縫店地段又不好,這時的人才房子並沒有什麼概念,再說了,除了縣城那幾家萬元戶,沒有誰能一下子拿出五六百塊錢的。
所以,肖姨跑了兩天,一無所獲,她越發著急了。
聞青心裡的一個念頭越發強烈,但是她真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又回了水灣村。
姚世玲照舊問一下肖姨的情況。
聞青回答:“沒有人願意買。”
姚世玲默了一會兒,問:“她老家沒喂什麼豬、牛的,一下也可以賣個幾百塊啊。”
“沒有。”聞青搖頭:“肖姨的婆婆看著肖姨能賺錢了,家裡連只雞也沒養,經常在村子旮旯裡摸骨牌賭錢,要不然不會孩子病了,她還沒有發現。”
“孩子爸呢?”
“一個老實的種地人,沒什麼錢。”
姚世玲嘆息一聲。
聞青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到嗓子眼了,又被她嚥下去,上輩子姚世玲對她太好了,可是眼下……
“聞青。”姚世玲喊一聲。
聞青抬頭看向姚世玲。
姚世玲沉默好一會兒,才說:“聞青,要不,把咱家牛賣了吧,這牛是從小牛犢開始養的,現在牛肉也不便宜,牛總比房子好賣,雖然一下子賣不了五六百塊錢,但是四百多應該可以賣到,剩下一百多塊錢,咱們一起湊湊,一百多塊錢還是能湊出來的。你說是吧?”
“媽……”聞青不敢相信地望著姚世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