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十年代幾乎沒有高速路,紀彥均就是在看前幾年修了高速才萌發幹運輸這行,然而現在高速公路還是少之又少,甚至於國道到現在都沒有修好。
所以,去富城的路時好時壞,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紀彥均可以隨時停車。
中午時,紀彥均把貨車停在了一個村莊前,拎著兩個水瓶去村子裡討了兩瓶熱水,給聞青倒了一茶缸說:“你帶的不是有吃的,先喝點熱水對付著。”
“謝謝。”聞青接過茶缸,雙手捧著放在唇邊喝了兩口,心裡、胃裡都是暖洋洋的,她倒不是渴,而是冷。
紀彥均站在車外,抽了半根菸,菸頭摁滅了,剩下的半根又塞進煙盒裡,在車外被冷風吹了一會兒,吹散煙氣才上車,看著聞青雙手捧著茶缸子,小口小口喝著熱水,樣子十分可愛。
“總是這麼不聽話。”紀彥均說著,從方向盤下面,掏出水瓶,自己給自己倒了半茶缸熱水。
聞青看向他。
他轉過頭來:“跑車很遭罪,現在只是開始。”
聞青垂眸喝開水。
“不跟我好了,也就不跟我說話了?”紀彥均笑著問。
聞青板著臉:“你別和我嬉皮笑臉的,我這是工作。”
紀彥均望著聞青一本正經的樣子,低下頭,想笑,但是忍住了,點點頭:“行,說工作。”
聞青:“說吧。”
紀彥均這才說:“照我們這樣的速度,到富城,要五天。”
“能快一點嗎?”聞青問。
“可以,晚上也開車。”
“疲勞駕駛危險係數高。”
“按行程適當調整。”
聞青略略思考,點點頭:“行。”
紀彥均看了看她,問:“你不要吃點東西墊一墊?”
“不要。”
“距離可以吃飯休息的地點有點遠,天黑之後才能到。”紀彥均說。
聞青順手拽過袋子,從袋子裡掏出白麵饅頭,遞給紀彥均兩個:“拿著,我不好意思自己吃。”
紀彥均接過來。
兩人掰開饅頭,就著豆醬,喝口熱水,補充了一下力氣後,再次啟程。
隨著越行天越黑,車內也漸漸冷了起來,紀彥均隨即將車子靠邊停,從車座後,翻出軍綠色軍大衣,這軍大衣是紀彥均特意買來的,穿在身上壓風又暖和,比披個被子還暖和,他和剛子一人一件,在跑運輸時,都當被子蓋的。
“穿上。”紀彥均邊說邊不容聞青抵抗地給她穿上。
聞青望著他,心裡一陣感慨,不管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是第一次跟他的車,所以車上他對她的照顧她都很陌生,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但是此時不由得開口就說了:“你別這麼關心,我以後不會是你媳婦了。”
紀彥均手上一頓,然後直直望著她,忽然一笑:“我知道了。”
然後呢?知道了以後呢?聞青等了半晌沒見紀彥均再說話,轉念一想,他知道了就行,她也沒再追問。
紀彥均將聞青身上軍大衣釦子扣好之後,問:“暖和嗎?”
“暖和。”
紀彥均笑:“那就行,一會兒我們就到前面招待所了,先休息一晚上。”
“好。”
紀彥均坐回駕駛座,目光中閃過一絲暗淡,隨即看向前面,發動車子向前行。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到了一家找到所。
為了安全起見,紀彥均要了一間雙人床房間,住一晚上五毛錢。
聞青也知道這個時代的有序與亂,所以沒有抗拒二人同住一間。
兩人到了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招待所之後,兩大海碗熱騰騰青菜豆麵條就端了過來,兩人坐在床上,麵條放在簡單的桌子上,紀彥均開始吃起來。
聞青未動。
紀彥均問:“不合胃口?”
“不是,我吃不完浪費。”
紀彥均笑:“沒事兒,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的我來吃。”
“還是先給你一半吧。”聞青說。
紀彥均笑:“你以前不是吃不完直接推給我嗎?吃吧,儘量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再說。”
聞青低頭吃麵,果然沒吃完,紀彥均接過來後,吃完了就去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然後端著洗好的衣裳出來說:“晚上你鎖好門,用凳子抵著門,有事衝窗戶口喊我,我聽得見。”
聞青疑惑:“你幹什麼去?”
“五千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