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聲,百合剛剛離得有些遠,這兩人說話又細聲細氣的,聽不太清楚,等她走近了,只聽到張洪義沉聲回:
“容我思索,明日給你答覆。”
那頭聽他這話,知道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恐怕心裡應該是應允了,不由長舒了一口氣,連連就道:
“正該如此的,大哥,那麼這樣我便告辭了,你快些。”
“嗯。”這會兒的張洪義語氣裡沒有平時的嘻皮笑臉了,反倒說不出來的嚴重,百合聽得心頭有些不對勁兒,喚了一句:
“張洪義。”
“哎,來了!”他聽到百合的聲音,慌忙探了頭進來,那外面的人喚了句‘嫂子’,一溜煙兒的便跑了。
張洪義縮頭縮腦的從外面進來,身上披著襖子,看百合出來,他皺了皺眉:“怎麼睡得好好的,起來了?我說話擾著你了?”
“睡醒就起來了,剛剛外頭的是誰?”
百合打了個哈欠,問了一句,張洪義停了好一會兒才答:“葉二,來給我道歉的,夜裡風大,回屋吧。”他順手拴了房門,拉了百合就要朝屋裡走,嘴中念念叨叨的說她下床凍了腳,彷彿之前的嚴重認真好像是百合錯覺似的。
第二天他幾個結義兄弟來了一趟,幾人一塊兒約著出了門,百合問了他去哪兒,他死也不說,只是從這一天之後,張洪義彷彿就有些變化了,他平時盯著百合傻看的時間多了,有時被他纏得煩了百合伸手打他時,他也不敢躲,還理直氣壯的:“自己媳婦兒,憑啥不能看的?”
大年三十很快到了,以往張洪義一個人冷冷清清過年,今年家中有人了,百合早早就準備了菜,一來是替他祭祖宗,二來兩人也是要熱鬧熱鬧的,提前幾日百合甚至就將花生、杏仁兒、蠶豆等零嘴兒準備好了,花了不少錢,可張洪義卻像是很高興似的,當初買的那匹青色的布,百合也做好了襖子,大年三十拿出來時,張洪義整個人都愣了:
“給我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這輩子還沒穿過新衣裳呢,當初父母在世時,一般父親穿舊的給母親,母親穿舊的再給他,輪到他時,哪怕就是一件舊衣,也很有一種激動感的。可是自從父母過世,這種激動感已經很少有了。
兄弟們對他也不差,可畢竟大男人,很難注意到他衣裳合不合體,頭髮亂不亂了,也不會顧他冷不冷餓不餓,最多大家只會相約喝酒,有麻煩了一塊兒上,有問題了一塊兒忙。百合遞給他的新衣裳,是張洪義有生以來收到過的第一件新衣,那種意義是不同的。
明明她可以自己先給她自個兒做,可她偏偏先給自己做了,還之前躲著不說。張洪義這兩天心中裝了事兒,也沒注意到她的變化,直到此時才發現了,他整個人都有些傻了眼,衣裳貴不貴重倒是在其次的,關鍵是那種被人記掛在心裡的感覺,卻讓他心裡說不出的百般滋味兒浮在心頭。
“試試看,大小合不合。”百合要讓他脫了外套穿上,他整個人都傻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傻愣愣的盯著她看。百合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拉他腰間汗巾,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本能的抓住衣裳,那眼珠抖啊抖的:“媳婦兒……”
平時百合打他罵他,可是關鍵時刻心裡有沒有他,一看就知道了,她嘴上不說,卻又比那些能哄會道的更讓人動容,張洪義嘴唇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說不出來,嘴裡來來回回的只喊‘媳婦兒’,喊得百合煩了拿手抽他,他像是被打傻了,也不像平時那樣‘哎喲’的慘叫,反倒‘嘿嘿’的咧嘴笑。
衣裳穿上身倒是合適,百合早估摸到他身段高,特地將襖子做大了,一大卷布,他一個人便用了大半。百合替他穿上了,腰身有些松,可是拿汗巾捆住便也不顯了,倒是腋下有些緊,她比劃了一下,將尺寸記在心頭。
張洪義有些稀罕的摸著衣裳,那密密實實勻稱的針腳看得他心中軟得似是在滴出水來,襖子她縫得十分仔細,一點兒漏針的地方都沒有,當初他得一件修改過的衣裳便已經激動得好幾天睡不著,此時得了這樣一件新衣裳,張洪義摸了又摸,伸手就想脫:
“擱著吧,現在穿可惜了,等下回咱倆成親時再穿。”他有些捨不得穿上了,這件衣裳是百合第一次給他做的,他要好好存放著,以後傳給子子孫孫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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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蓋世英雄(二十五)
只是張洪義想想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