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心裡大致對戶部尚書此次為何是這種態度有了底。
國庫空虛,雖說鹽田曬鹽法的普及,讓國庫壓力減緩,但畢竟僧多肉少。加上又有世家這層關係,老皇帝想要發難,從國債入手,無疑是最快速的方法。
所以賈璉不妨大膽猜測,雖說外頭現在還沒有一點兒風聲,但也許皇帝和戶部尚書,已經談論個這個問題。
就算沒有談論過,皇帝應當也是從某種途徑將國債的事情放了出來。
所以戶部尚書這次的表現,興許是因為以為甄其姚是皇帝請來的託,這樣的人物不好明著說明身份,但所要做的,就是一個帶頭作用。
就像立竿見影那般,第一個還國債的人,皇帝那裡也許還會有獎勵,這樣督促眾人還賬,世家若是都還了,國庫充盈起來,新帝手上有了錢,底氣也足。
若是這些人不知好歹想要賴賬,那他也就更滿意了。
直接抄家將人捉拿歸案,整個家產都成朝廷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剛好這次賈璉請史家兩位侯爺來也是為了此事,便乾脆當著甄其姚的面,將自己推測的結果講了出來。
“如今甄家已經去打了頭陣,結果兩位世伯也看到了,尚書大人上位的時候為了安撫人心,聽聞也是借了不少欠款,可是如今他不僅沒有阻礙其姚兄弟還款,甚至還是這樣的神色,其中深意可見一斑。”
史家雖說家產不甚豐厚,但賈璉其實對於這兩位侯爺,還是十分尊敬的。
從前林如海在的時候,也常常在賈璉面前誇耀這兩個。
要說以侯爺的身份,史家想要發財,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事實上,史家雖然連過日子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但是下屬孝敬上司這種事情,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而且不僅於此,外地官員上京的那些孝敬,他們也是一概不取。
這樣一來,史家的開銷便全部只能儀仗史家兩位後也得俸祿。
倒不是說旗下沒有產業,只是當初史太君,也就是賈璉的奶奶,賈母出嫁的時候,因為當初是賈母一手將史家兩位侯爺拉扯大的,加上當初史老太君是家中唯一的女兒,所以嫁妝就帶得十分豐厚,只差將整個史家搬空的那種。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史家侯爺還能做到如此清廉,賈璉還是很佩服的。
可是國庫這種事情,史家紅樓中的結局擺在那兒,史家少有作奸犯科的事兒,最後依舊落得個抄家滅族,除了國債,賈璉實在想不到其他。
嘆一口氣,忠靖候史鼎聞言朝賈璉苦澀一笑,顯得有些無奈。
“賢侄,你們榮國府家大業大,自然不將此事放在心裡,可是我們不一樣。”
“是啊璉哥兒,就算如你所說,我們家又能如何呢?”
保齡候跟著開口,語氣裡滿是惆悵。
史家的資產若是放在平頭百姓家,甚至商戶裡頭,其實都算是上等的。
可是史家就是史家,史家是官家。
幾輩子累及下來的人情往來,史家自己勒緊褲腰帶不要緊,打點這些關係上,卻是不遺餘力的。
這是官家立足的根本。
而現在史家日子本來就過得捉襟見肘的,過年過節還要準備各家節禮年禮的,紅白喜事的,一年到頭光這些就讓他們手忙腳亂頭皮發麻,又哪裡顧得上什麼國庫不國庫的。
有些尷尬,對於兩個長輩這樣直白的開口,賈璉有些不適應。
其實賈家在賈璉沒有來之前,比史家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這幾年的功夫,賈璉憑著後世的經商理念以及層出不窮的創意,所以賺了不少銀子。
可是也僅此而已。
原先賈璉倒也想賺一個盆滿缽滿富可敵國的,可惜身在仕途,官場的爾虞我詐已經讓他自顧不暇,賈家現存的這些,還是他利用空餘時候想出來的。
可是這些據賈璉估計,基本也只夠應付賈家自己的,便是賈璉存了想要伸手幫史家一把的心,卻也是有心無力。
“不怕兩位伯父多想,其實晚輩為府上想過這個問題。”
緩聲開口,賈璉看眾人一眼。
“在晚輩看來,不管是其姚兄弟府上,還是我們府上,亦或者兩位伯父府上。
當初這比銀子可不是咱們自個兒用了。
當然了,天地君親師,這種事那位非要計較,咱們也沒地兒說理,但公道自在人心,所以晚輩猜測,府上不如於甄家一樣,慢慢來。”
這打的是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