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來這時候做這個舉動似乎並不合適,於是又斜睨秦可卿一眼,冷冷開口。
“哼,這時候倒是想到我老婆子了。”
目光依舊停留在賈母手上的茶盞,秦可卿只覺得一顆心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不過即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那我就還要加一條!”
機不可失,賈母眸子閃過精光,看著狐疑抬頭的秦可卿一字一句的開口。
“璉哥兒忤逆不孝原本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只是如今家裡來了些招惹是非的人,我既是要去解救他,那除了剛才你說的那些,我另外加一條,等這件事過了,讓他風風光光的,將鴛鴦收房!”
雖然只是短短兩天的時間,但賈母已經知道在如今這個家裡,自己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如果她以後只是相當一個個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老婆子便也罷,但如果還想做回從前那個呼風喚雨的賈家女主人!在賈璉身邊安插自己人,那就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鴛鴦年紀也不小了,又是自小就貼身伺候她的。
過去望月居,便是秦可卿刑氏見了,也不得隨意看待她,所以再合適不過。
臉上的錯愕收起,秦可卿心裡原本已經開始瀰漫的愧疚煙消雲散,直直看著賈母,緩緩點頭。
“如此便好!”
目的達成,賈母心裡這一日的陰霾一掃而空,揚聲將鴛鴦香寒等人再喊進來,賈母身上的衣服也不換了,直接起身朝秦可卿開口。
“你先回去等訊息,我現在就出去,你記得你自己答應過什麼。”
賈母的頤氣指使的態度讓鴛鴦一愣,但見秦可卿身上帶著一股子悲慼的出去,便忍著沒有開口詢問。
等秦可卿和香寒徹底見不到身影了,賈母才捋了捋五味雜陳的心情,坐上小轎往門口趕去。
門口雙方的對峙幾乎已經進入白熱化,雖然賈璉此前的話已經說得十分不客氣,但龍騎蔚的隊長依舊似笑非笑的跟在賈政後面,而賈政因為後面有人,也一反之前的唯喏,腰板站得筆直,氣勢洶洶、凶神惡煞的抵在門口,要強闖進去。
賈璉心裡的火氣已然也已經被激發出來,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的,直接讓家丁往門口一站,也是氣勢洶洶的不許賈政等人進去。
而站在後面的賈雨村就更過分了,雖然他並沒有怎麼跟著往前衝,但言語上卻是沒客氣的。
因為他站的那個位置更靠近百姓些,當下也就毫不客氣的各種扭曲捏造賈璉的人品,一邊說還一邊跟旁邊的百姓打得火熱,還佯裝一副語重心長勸賈璉不要六親不認、不要自私自利如此云云,很是拉攏了一片百姓為他助威。
賈母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賈璉面色嘲諷的看著喋喋不休的賈政,後者唾沫橫飛的說著連賈母都聽不進去的好些顛倒黑白的話,偏生他臉上還帶著一副正氣凜然的錯覺,不知情的還真當賈璉有多不孝,人品得多爛。
手心手背都是肉沒假,賈璉跟賈母有過節沒假,但賈母心裡對賈政的做法依舊不贊同。
如果是這樣對外人,作為一種政治手段,那賈母肯定沒有意見。
但用這樣齷齪的方法對待自己的家人,賈母看著很是寒心。
心裡對賈璉的惱怒並不影響賈母對賈政的心寒,將將走到門口,聽到賈政正義正言辭的指責賈璉,臉色鐵青,賈母一個沒忍住,直接厲聲開口。
“孽障!”
雖然已經老邁,但賈母嗓音依舊渾厚,嚇得賈政連忙閉嘴,臉上陰晴不定。
其實之前賈母沒來的時候,賈璉這麼久都沒有叫人來,也不見就木有什麼話傳出來,賈政原本還提著一顆心。
之所以一直拿賈璉忤逆賈母為藉口,一來是之前賈璉的確有忤逆賈母的事情,二來就是賈母遲遲沒有露面了。
賈璉的彪悍賈政是見識過的,所以鬧到這種程度,他心裡隱隱已經有些懷疑,賈母是不是真的已經被賈璉控制起來了。
只是等現在賈母真正出來,他又覺得賈母不應該來的。
因為從賈母的舉動,賈政就已經知道了賈母的選擇。
如果賈母選擇賈政,那這次她根本就不會出來,而是會直接讓賈政進去。
可現在賈母不僅親自出來了,臉上的神色也告訴賈政,他那個不分緣由一味站在他身後的母親,怕是永遠也不會再有了。
賈璉聽到賈母的聲音身子也是一僵,臉色凝重的看向落在他前面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