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不比先前紊亂無頭緒:一切偷安竊取等弊,一概都沒了。
王熙鳳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府中上下雖說有對她怨聲載道,但同時她名聲也漸漸好了起來。
因為王熙鳳眼看著送殯日子將近,預先逐細分派料理,一面又派兩府中車轎人從跟李紈尤氏等人送殯,又顧自己送殯去佔下處。
另外可也巧了,又正值繕國公誥命亡故,邢尤二夫人又去弔祭送殯;
西安郡妃華誕,送壽禮;
又有胞兄王仁連家眷回南,一面寫家信並帶往之物;
又兼探春悲傷過度染疾,每日請醫服藥,看醫生的啟帖,講論症源,斟酌藥案。
各事冗雜,亦難盡述,因此忙的王熙鳳茶飯無心,坐臥不寧。
到了寧府裡,這邊榮府的人跟著;回到榮府裡,那邊寧府的人又跟著。
即便如此,王熙鳳雖然忙得腳不沾地,但因素性好勝,惟恐落人褒貶,故費盡精神,籌劃的十分整齊,加上賈璉暗中推波助瀾,結果合族中上下無不稱歎。
賈璉這樣做的目的,主要還是與賈寶玉畫的那張畫兒有關。
賈璉心裡,王熙鳳後世紅樓中之所以弄權作勢,無非為了兩個原因。
一個為了銀子、一個為了認可。
如今他兩個都給她送上了,那她命中原本要做的那些醃事兒,總該能避免了。
畢竟比起放印子錢什麼的,鋼筆的收益大到令人髮指。
而如今整個寧國府都在王熙鳳手裡掌控,包括鋼筆廠賈璉也只讓興兒過去學著,決定權什麼卻是依舊沒有沾手。
鋼筆工廠也如火如荼的運作,賈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王熙鳳哪裡放心,不得又得將自己所剩無幾的心思再掰出一點來。。
鋼筆工廠賈璉用的是流水線,一共三個工廠都不在一處,這樣效率高、上手快、質量也好。
王熙鳳裡頭掌權心裡舒坦、外頭賺錢荷包漲鼓,心情好,人也柔和幾分。
只是有人春風得意,便有人鬱鬱不樂。
賈寶玉先有王氏歸西,後又要摔喪駕靈,身心俱損,原本肉呼呼、圓滾滾的臉盤子也迅速瘦了下來。
賈母每每看著心疼不已,只是摔喪駕靈,是孝子該做的事情,她也不好阻攔,便只得呵斥賈璉。
賈璉躺槍,心情自然不好,只是王夫人之事他心裡對賈母到底存了好感,所以只能忍著。
如果說賈母的訓斥讓賈璉惱火不虞的話,那後面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頗為膽戰心驚。
官客送殯,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德,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誥命亡故,其孫石光珠守孝不得來。
這六家與榮寧二家,是當日所稱“八公”。
可是早從當初賈代善身死,老義忠親王出事賈府被老皇帝厭棄後,就悉數跟賈府疏離。如今卻是此般突兀的,突然就攀附上來,讓賈璉覺得心裡慌得很。
而除了上述之人,後面更是還有南安郡王之孫,西寧郡王之孫,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孫世襲二等男蔣子寧,定城侯之孫世襲二等男兼京營遊擊謝鯤,襄陽侯之孫世襲二等男戚建輝,景田侯之孫五城兵馬司裘良。餘者錦鄉伯公子韓奇、神武將軍公子馮紫英、陳也俊、衛若蘭等,諸王孫公子,不可枚數。
堂客也共有十來頂大轎,三四十頂小轎,連家下大小轎子車輛,不下百十餘乘。連前面各色執事陳設,接連一帶擺了有三四里遠。
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說明什麼的話,那後面走不多時,路上彩棚高搭,設席張筵,和音奏樂,各家路祭卻是讓賈璉心裡突然醒悟。
第一棚是東平郡王府的祭,第二棚是南安郡王的祭,第三棚是西寧郡王的祭,第四棚便是北靜郡王的祭。
甚至還有北靜王不以王位自居,前日也曾探喪弔祭,如今又設了路奠,命麾下的各官在此伺候,自己五更入朝,公事一畢,便換了素服,坐著大轎,鳴鑼張傘而來,到了棚前落轎,手下各官兩旁擁侍,軍民人眾不得往還。
想到之前自己心中想到老皇帝的話,賈璉更加篤定,這個老狐狸八成實在佈置什麼局了。
而這些人的舉動,大概還是跟宮裡的賈元春有關。
否則賈璉想不出什麼理由,這些人肯紆尊降貴給賈珍和王夫人路祭。
一時只見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