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那人說柺子是她爹,因無錢償債,所以要賣她。
後來那門子追問急了,她又說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得了,那門子見了可憐她,細細碎碎的,就說了許多她小時候的事情。
那人說,她是他爹中年得女,家中只她一人,取名……英蓮。
眼眶濛霧,香菱上前幾步。
“爹。”
輕輕呢喃,女孩的聲音細小而沙啞,帶著絲絲遲疑。
甄士隱一愣,踉蹌上前,嘴巴不住顫動。
“哎,哎。”
眼淚奪眶而出,香菱再也抑制不住,撲進甄士隱懷裡嗚咽起來,隨即更是嚎啕大哭,哭聲裡訴不盡的委屈。
甄士隱陪著,久違的懷抱,緊緊摟著女兒,泣不成聲。
賈璉看不得這個,抬手揉了揉酸澀得厲害的鼻子,迅速轉身朝外面走去。
“我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
留下一句話關門,賈璉眼眶發紅。
說起來那癩頭和尚和跛腳道士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既然都已經跟人裡說過那兩句詩,還不如講個明白。
如今害得人家骨肉分離,女孩還受了這麼多的磨難。
若真說這禍是天意讓甄家如此,那他們讓甄士隱將香菱送給他們,難道那火就不會起了?
心思紛呈,賈璉下樓到門口,剛好遇到帶著大夫上門的尹浩,馮老頭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
“我家主子可還好?”
臉上焦急,馮老頭朝賈璉開口。
賈璉嘆氣,背後屋子裡的哭聲響亮,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讓大夫進去看看吧,興兒給他清理了一番,頭上沒有明顯傷口。”
但是內出血更恐怖。
這句話賈璉沒有說出口。
後世腦出血、腎臟出血什麼的,導致死亡的機率,比外出血更加讓人難以防範。
因為沒有明顯傷口,所以常常讓人疏忽,從而導致死亡的新聞不勝列舉。
幾人進屋,香菱和甄士隱依舊哭得不能自己,賈璉朝興兒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連忙將人帶到隔壁屋子,大夫見狀臉上雖然詫異,倒也沒有多嘴。
經過清洗後的馮淵,臉上顯得更加的腫脹,看得馮老頭觸目驚心。
他打了一輩子的光棍,馮淵於他雖是主僕,但是卻是他從小養大的,他心裡拿馮淵當兒子更多一點。
所以此時看到馮淵這幅樣子,他整個人身子不住的哆嗦。
之前馮淵雖然怕香菱被搶走了所以一個勁兒的往前衝,但是看到薛蟠的人打馮老頭的時候,卻也是拼命護著的。
不然以馮老頭這個年紀和身子,怎麼還可能只傷了個皮毛,還能駕車去幫馮淵請大夫。是馮淵以身為盾,幫他擋著的啊!
望聞問切,大夫雖然也被馮淵悽慘的樣子嚇了一跳,但到底還算鎮定。
他行醫幾十載,這種程度傷,司空見慣。
坐下將馮淵的手從被褥裡面拿出來把脈,大夫的臉上神色變得嚴肅。
單看馮淵的外傷,他頭上雖然腫成豬頭,但其實並不十分嚴重。但是手一觸到脈搏,卻是完全不一樣。
伸手摸了摸馮淵的脖子,大夫神色凝重,又將馮淵的另一手拿出來號脈。
隨即掀開被子,見馮淵胸前果然一團暗紅,便嘆息著搖頭。
第一百九十章 甄家人
又讓興兒和賈璉幫著,將馮淵的衣服脫了,將馮淵的整個上身都露出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眾人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
之前穿著衣服,大家只覺得臉上的傷口看著慎人,但是此時衣服脫了,眾人這才看到馮淵身上的青紫密密麻麻,跟還能旁邊雪白的膚色相比,看著更加的觸目驚心。其中又以胸腹和腰側的青紫最為密集,甚至腰左側隱隱已經鼓了起來。
大夫伸手往馮淵的傷處都按壓一番,床上的人絲毫反應都沒有。不由嘆氣,搖頭不已。
“準備後事吧,老夫已經盡力了。”
說著手指向馮淵腰側鼓鼓囊囊處。
“外部重力導致腎破損,腎氣外洩,現在這裡面全是血。還有胸腔處,肋骨斷裂,估計刺破了肝臟,所以此前傷者應該是一直在吐血。”
點頭,賈璉神色複雜。之前看到馮淵沒有明顯外傷,但是一直吐血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
這裡不是後世,若是能夠動手術,或許尚有一線生機,但是這種程度的手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