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倒抽一口冷氣,驀地握緊雙拳,修剪整齊的指甲戳進手心裡,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雙唇緊閉,幾乎要咬出血來,卻一聲不吭。
林恕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他的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叫囂。
一個說:狠狠地懲罰這個不知好歹的賤-貨!讓他哭!讓他求饒!
另一個說:林恕,停下來,這樣做是錯的,你會後悔的。
可是,林恕停不下來。
盛驕陽冷若冰霜的臉徹底激怒了他,讓他喪失了理智。
林恕算不上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但也從來沒有如此粗暴的對待過任何一個來到他身邊的床伴,不管他們是出於何種目的接近他的。
而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個流氓地痞,殘忍的蹂-躪著這個看起來過分精緻的男孩。
林恕迫切的需要一個停下來的理由。
他已經不期待盛驕陽會哭泣著求饒,現在,只要他喊一聲疼,林恕就會立即停下所有動作,甚至會把他擁進懷裡去,溫柔撫慰。
可他沒有料到,盛驕陽那麼倔強,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身下,微微的發著抖,不發出一絲聲音,就像一個活死人。
林恕恨得咬牙切齒。
手上突然傳來溫熱粘膩的觸感,緊接著,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到密閉的狹窄空間裡。
林恕有一瞬間的恍惚,緊接著,他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沾滿紅色液體的右手緩緩退出來,空氣裡的血腥味愈發重了。
盛驕陽終於壓抑不住,微弱的哼了一聲,又低又輕。
他睜開眼,濃密修長的睫毛灑下淡色的陰影,卻依舊掩蓋不住眸子裡瀲灩的水光。
盛驕陽說:“我可以把剛剛發生的,理解成第二次嗎?”
他的聲音冷冽而破碎,就像冬日裡流動的冰河,漂浮的冰塊撞擊在一起,泠泠淙淙。
林恕整個呆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上一刻,他還被罪惡和羞愧攫住;下一刻,他再次出離憤怒。
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竟能如此輕易的操控他的心情。
這讓林恕十分惱火。
他翻身從盛驕陽身上下來,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煩躁的從紙巾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一下一下的擦著手上的血。
“可以。”林恕淡淡的說。
盛驕陽把座位調起來,又把被退到大腿根部的褲子提上來,扣上釦子,這才虛弱的說道:“好,現在,還剩九十八次。”他頓了頓,說:“我也有一個條件。”
林恕本想說“你怎麼配和我談條件”,可瞥到他虛弱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暈倒的模樣,還是改了口,“什麼條件?”
盛驕陽說:“我要去if的藝人培訓班上課。”
if娛樂的藝人培訓班是當今娛樂圈數一數二的造星工廠,造星能力堪比當年的tva,譬如現在風頭無兩的四大男神之首--謝枕戈,就出自if娛樂的藝人培訓班。
所以,每年三月份,if娛樂的藝人培訓班招生時,總會有成千上萬的、擁有明星夢的少男少女蜂擁而至,以求能夠搭上這趟通往娛樂圈的特快列車。
不過,每年能夠順利坐上這趟特快列車的乘客只有十五人,可想而知,其甄選條件有多麼苛刻。而且,這十五個人當中,最終能夠成功出道的,只有三個,競爭極為激烈。
林恕有些為難。
他雖然是if娛樂的總經理,但藝人培訓班的負責人卻是藝人管理部總監,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林黛。
林黛……
林恕突然覺得頭有些疼。
他把被染成紅色的紙巾隨手丟掉,然後抽出一根香菸,點燃,吸了兩口,說:“明天答覆你。”
盛驕陽咳嗽兩聲,說:“好。那麼,林總,再見。”
說完,盛驕陽推門下車,關上車門,看也不看林恕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背影。
夜風捲起了他的衣角,吹亂了他的頭髮。
他看起來那麼脆弱,腳步虛浮,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讓人無端憂心。
他和小區門口的保安說了兩句什麼,保安幫他開啟門,放他進去。
他徑直往前走著,挺直的背影終於消失在濃郁的夜色裡。
“操!”林恕被菸頭燙了手,終於回過神來,隨手把菸頭丟出窗外。
他又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