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彭沒有明說,可他的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
宋辭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件事和他明明沒什麼相干,為什麼他心裡會生出恐懼?
晏彭偏頭看他,見他臉色發白,心裡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沉默許久之後,晏彭終是忍不住,開口說:“宋辭,有句話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這樣的開場,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宋辭調整好情緒,說:“你問。”
“你昨天……怎麼會和秦總在一起?”晏彭說:“你說過你和秦總之間並沒有特殊關係,但你卻總和他在一起……”
宋辭說:“我昨天中午出了點事,秦總恰好路過幫了我,就這麼簡單。”
晏彭說:“我可以問出了什麼事嗎?”
宋辭沉默兩秒,說:“一點兒私事。”
見他不想說,晏彭也不再追問,說:“我還是那句話,離秦總遠一點,為了你的前途,也為了你的人身安全。”
宋辭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街道,輕聲說:“我知道。”
但是,秦頌緊抓著他不放,他拼盡全力也無法掙脫。
宋辭覺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行差踏錯一步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可縱然如此,他依舊要踽踽前行,不能坐以待斃。
晏彭說:“你在警察局折騰了一上午,肯定累了,休息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宋辭的確覺得身心俱疲,於是靠著座位閉上了眼。
顛簸中,宋辭漸漸睡著。
他做了個短暫的夢。
宋辭夢見自己站在天台的邊緣,頭頂陰雲翻滾,腳下狂風呼嘯。
他害怕極了,想要下去,卻怎麼也找不到退路。
突然,腳腕被什麼東西攥住,身體驟然失去平衡,從天台跌下去,疾速墜落。
“李焲!”他失控大喊:“救我!李焲!”
晏彭急忙叫他:“宋辭!醒一醒!”
宋辭驚醒,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四肢冰冷,心臟怦怦亂跳。
晏彭擔心地問:“做噩夢了?”
良久,待情緒平復下來,宋辭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看來早上的事把你嚇壞了。”晏彭說:“一個人突然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死相還那麼慘,換誰都得害怕。趁著這幾天不用去公司培訓,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做點兒自己喜歡的事轉移注意力,知道嗎?”
“嗯。”
說話間,車已經停在金泰小區門口。
晏彭說:“等事情解決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晏哥再見。”
“再見。”
宋辭開門下車,目送晏彭開車走了,才走進小區。
剛進電梯,手機響了。
是李焲。
“喂,我在電梯裡,馬上就到家了。好,掛了。”
當到達樓層,電梯門緩緩開啟的時候,宋辭就看到了李焲的臉。
明明才分開幾個小時而已,卻好像分開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在重逢的瞬間,思念像開閘的洪水,洶湧奔騰,將宋辭淹沒。
如果現在李焲是他的男朋友,宋辭會毫不猶豫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尋求安慰,汲取力量。
然而李焲並不是他的男朋友,宋辭只能把所有的軟弱隱藏起來,做出一副無比堅強的樣子,走到李焲面前,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怎麼出來了?”
“因為想早一點兒見到你。”李焲在心裡說。
“房間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李焲伸手把他肩上的書包取下來拿在手上,邊走邊說:“餓了吧?我做了你喜歡的燜面,馬上就出鍋了。”
宋辭其實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說:“我要吃兩碗。”
李焲笑著說:“你想吃幾碗都行。”
進了房間,李焲隨手把書包放到椅子上,然後開啟衣櫃,拿出一套換洗衣服遞給宋辭,“先去洗個澡吧。”
宋辭的身上還穿著那件濺滿血的白t恤。
他接過衣服,換上拖鞋去了浴室。
宋辭用洗面奶洗了三遍臉,又用浴球把身體來來回回搓洗了好幾遍,直到原本白皙的面板被搓成了粉紅色才作罷。
他關上水龍頭,用毛巾擦乾身體,換上乾淨舒適的居家衣服,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剛開啟浴室門,就聽到李焲說:“到廚房來!”
宋辭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