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花生也到了成熟的季節。
雖然不似往年一樣豐收的景象,但是很多農戶的臉上還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石溝屯熙兒家的幾畝栗子樹今年是豐收的一年。大水對它的影響不大,所以再過些日子,天再冷一些,又到了每年可以吃糖炒栗子的季節,想到糖炒栗子。熙兒的幸福感就會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
因為邱碧珠的懷孕,王氏想去石溝屯走一趟,為兒媳婦多采集些野蒜,做美味的醃野蒜,好讓她能多吃些飯。邱碧珠的肚子已經有點點的隆起,孕期的反應已經開始慢慢的加劇,吃東西也比之前少很多。
熙兒不想回去見孫氏,所以沒跟著回家,而鄭氏現在得了閒,當了一個手工作坊的頭頭,不需要管理太多實質性的工作,陪王氏反而變成了她如今的家常便飯。
她的兒子勝水雖然沒有考中舉人,本想再讀幾年,在權衡過後,還是放棄了當舉人老爺的夢想,一心一意做了福子的左右手,幫忙打理柏家的家業。
而令鄭氏高興的是,給兒子勝水已經定下了一門好的親事,年後成親,女方家想多留女兒過個年,這戶人家也是柏家的長工之女,雖然沒跟柏家籤賣身契,但是夫妻二人為人實在,幹活認真而又麻利,最重要的是,他家的大閨女,賢惠穩重且靈巧,鄭氏一眼就相中了,偷偷的喊過勝水來看了,勝水毫不掩飾的說滿意,於是沒需要多久,兩家的親事就定了下來。
這天,柏三柱駕牛車,王氏和鄭氏回石溝屯了,柏三柱和王氏自然要去拜見柏老頭和孫氏,鄭氏去以前住的屋子裡瞧瞧,於是一同到了柏老頭家門口,鄭氏麻利的下了牛車往後頭走去了。
柏老頭家正煮著午飯,灶房煙筒嫋嫋的冒著炊煙,柏老頭蹲在正屋的牆角邊抽水煙,柏大柱在另一邊整理農具。
柏三柱和王氏上前叫了一聲柏老頭和柏大柱,柏老頭猛的抬起了頭說道:“今兒個咋回來了?”
“兒媳婦最近開始害口了,回來弄些野蒜,看看是不是能多吃些飯。”王氏笑著說道。
柏老頭點了點頭,看了看柏三柱和王氏手上拎的東西,一手拿著菸袋示意讓他們進去。
孫氏照例,一貫的在炕上歪著,這炕就是她的地盤,日日夜夜的守著,除非萬不得已,才被迫離開一會兒。
即便和孫氏之間有多少個不自在,有多少意見,但是她終歸是柏三柱的娘,是王氏的婆婆,柏三柱和王氏知道,也許每次來,孫氏看中他們帶的東西,往往比看他們的人重要許多,但是還是要來,因為她是柏三柱的娘,是王氏的婆婆。
哪怕叫了孫氏,她也不理睬,如同這一次,在孫氏眼裡,王氏是及其討厭的,甚至把兒子也變的很討厭,現在把小女兒又變成了他們一邊的,更加加劇了孫氏對王氏和柏三柱一家的討厭。
因為柏老頭在家,孫氏不好發作,也不敢發作,於是她就採取不理睬,任你說啥,我就不理你。
當然,柏三柱和王氏能跟她說啥呢,最多就是叫她一聲,問她最近好不好,其他還能有什麼呢。
好和不好,你們不是看見了嗎?拆散了小閨女的親事,你們問我好不好,好好的少夫人當不成了,在你們家做丫頭了吧,越想越生氣,但是得忍著,如果現在那死老頭不在家,定要你們好看!
柏三柱和王氏見孫氏既不理睬,也不吭聲,便回頭出了房門,王氏是不可能低三下四的去哄她的,柏三柱也不會讓她這麼做,孫氏是什麼樣的人,吃了這麼多次虧,還不長記性是不可能的。
聽到他們出去的聲音,孫氏更加生氣,把柏三柱和王氏,特別是王氏咒了個底朝天,天朝底,反覆的咒罵,依然還是不解氣,依然還是覺得胸口堵得慌,孫氏把這一切的由頭,都怪罪到王氏身上。
被人忽略和冷落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孫氏正在自作自受,還渾然不覺,依舊歸結為別人的原因。
跟柏老頭和柏大柱打了聲招呼,王氏和柏三柱就駕著牛車往後頭找了鄭氏一起回家。
到家姜氏忙一餐飯還是非常麻利的,離開了柏老頭家,王氏和柏三柱才覺得心情舒爽了許多。他們能感覺的到,柏老頭對他們越發的好了,孫氏則是越發的不待見了,這樣也好,孫氏這人本來就沒待見過誰,她最最愛的人,就是她自己。
接下來的幾日,王氏、鄭氏帶著姜氏一起去了山腳邊挖野蒜,柏三柱依舊是莊園子去看一看,跟管事聊一聊。
縣城的家卻漸漸開始有些熱鬧起來,柏三柱和王氏去了石溝屯,祿子去了府城,四兒依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