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那天大姑、大姑爹回家來的,帶著承平和承安,就是大姑的大小兒子,爺奶、二伯和二伯孃陪著姑爹大姑聊天兒,承安是姑抱著睡覺的,我跟娘在灶房準備午膳,你是跟著喜子他們在外面玩兒的,具體怎麼昏倒的不清楚,沒一會兒喜子就跑回來了,著急慌忙的找娘,說三姐暈倒了,讓娘趕緊去,娘一著急跟過去了,還絆了個跤,摔破了膝蓋,到前面的路上,就看見你趴在地上,後腦門子還有點血跡,娘慌了就問喜子,跟你們一塊兒玩的有誰,喜子就說有平哥哥,建本哥哥,建弘哥哥還有好幾個村裡的其他男娃,後來建本哥哥,建弘哥哥跟村裡的另外幾個男娃去掏鳥窩了,也不帶平哥哥和喜子,喜子想玩兒,就跟他們後面追了一陣兒,沒追上,回來就看見你就躺在地上了。奶裝模作樣的問了平哥哥是怎麼回事兒,平哥哥說不知道。不過我看八成跟那壞小子有關係。你暈了還是爹趕過來抱著你回家的,爹讓娘去找郎中,奶不肯,說個丫頭片子哪有那麼金貴看郎中,就這也死不了人,家裡也沒閒錢請郎中。娘都給奶跪下了,奶也不肯,誰知道你這暈了好多天,水也喂不進,急的娘啊抱著你幾天,一直不肯放下,嘴角都上火起泡了,還是我拿了饅頭給娘充充飢,爺奶是問都沒問,看娘不幹活兒就來這房催,爹也不敢講。我看啊,奶就是故意的,就是欺負我們這房人老實,姐,這回你醒了,而且不傻了,咱娘知道了得多高興啊。”
四妹一口氣說了一串話,熙兒從她的話裡知道了幾點:一,這家沒分家。二,奶不待見三房,而且手裡把著全家的銀子。三,爹是個懦弱窩囊的。四,這本尊的孃親還是很愛本尊的。
沒孃的孩子像根草,熙兒前世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點。幸好這世裡有娘,想到這個字熙兒都覺得好溫暖。
“四兒,待會等娘忙完了,得空了,你讓她來一下,先不要跟她說,我想自己給她個驚喜。”
“好的,三姐,娘肯定高興壞了,你看大哥不愛笑的人,從剛剛知道你好了不傻了,嘴角就一直帶著笑呢。二哥是明目張膽的高興,但他知道分寸,不會亂說的。”四兒說完轉身就跳蹦著出去了。
剛出去沒多會兒,就聽見之前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響起來,“作死的,走路不長眼睛啊,趕去投胎啊,跑這麼快,撞的我的心哦,撞傷了我你賠的起嗎,你這賠錢貨,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三弟媳,你也不管管你家的瘋丫頭,以後哪家人家敢要啊。”熙兒想這聲音的主兒估計就是二伯孃吧。
王氏聞聲趕來,看到小孫氏捂著胸口在那兒裝腔作勢的喊疼,四兒一看見她娘王氏就躲到王氏身後了,王氏趕忙上前扶著小孫氏直打招呼賠禮道歉,四兒見自己的娘這樣討好小孫氏,眼淚奪眶而出,叫道:“四兒對不住二伯孃了。”扭身就跑到灶房躲在那偷偷哭了一頓,太憋屈了,從小到大,自己爹孃賠各房的小心,家裡的活兒都是自家人搶著幹,奶和二伯孃根本是都不動根手指頭,每天,從爹孃到自己,現在甚至那麼小的喜子都有活兒幹,伺候這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睡,還撈不到一句好,娘還常常被奶罵,就像剛才,根本就沒多用力撞到二伯孃,裝成那樣兒,不就是想娘給她賠禮道歉,伏低做小嗎,在這家過的真憋屈。
剛打發完小孫氏的王氏返回到灶房,聽到四女兒壓抑的哭聲,心疼的趕忙過去,半摟著女兒,給她擦乾眼淚,安慰道:“四兒不哭,娘知道你這麼瘦的孩子怎能撞疼她呀,忍忍吧,以後就會好的。”
“娘,”四兒哭紅的眼睛望著王氏,“你和爹老讓咱們家忍,忍到什麼時候啊,爹也是爺奶的兒子,為什麼一個大兒子能開鋪子,一個二兒子高興了才去地裡點個卯,不高興就在家睡大覺,要不就是出去耍錢,為啥啥事兒都是三兒子家幹呢,娘,我們也好累的。”
“娘知道,累了就讓娘幹,娘幫你們都幹完。”王氏用衣角擦擦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淚,轉身就去摘菜了。
四兒望著年紀不大,卻已經有些白髮的王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娘,三姐讓你幹完活兒得空去看看她,她想跟娘說話。”
“哎,知道了。”黃氏偷偷的擦去眼淚,點點頭道。
熙兒在炕上無聊的數著星星,想讓自己能儘快的接受這穿越到古代的現實,想著前世的爺爺奶奶知道自己不在的訊息會怎麼樣,又想到害死自己的那個不親的弟弟會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想著想著又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內沒有一點兒光線,幸虧屋子不大,要不該多害怕。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拿這盞油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