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
“渾水不好趟,你應該知道,這趟渾水,已經淹死了很多人,而且還將淹死更多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孔榮之將利害關係挑明,見季宗布不說話,還以為季宗布是個明白人,來個預設,就要揮手撤退。
冷不防季宗布突然說道:“孔千戶,季某從隱元會得到訊息,季某那義兄的女兒,還活著。”
孔榮之錯愕道:“原來季教頭專程從京城趕來,不是為了聶裴,而是為了聶裴之女。”
季宗布答道:“季某那義兄的女兒之名,孔千戶或許有所耳聞。”
“是嗎。”孔榮之不置可否的答了兩個字,他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在轉著什麼念頭。
“待季某將小侄女尋回,再來與孔千戶敘話。”季宗布意味深長的答道。
“這黑風林,據說不時有妖魔鬼怪出沒,是遠近聞名的兇險之地,死上個把過路的人,怕是不會引起官府的懷疑。”孔榮之語氣漸冷,殺氣漸露。
“如此說來,我那義兄,也是你們東廠所害?”季宗布炯炯有神的雙目,目光突然精湛銳利如劍。
“想要知道?聶裴的黃泉路正缺個伴,你下去剛好,還能探究到底,一舉兩得。”孔榮之言罷,腳尖一點,疾退而去。
與此同時,樹上躍下幾條人影,刀光霍霍,寒意冷冽四侵,伴著濃烈的殺意,攪起勁風,勢成刀陣,砍向季宗布。
早已料得孔榮之會有此一著的季宗布,不慌不忙解下背後布囊,一杆通體烏亮的大槍落入手中。
大槍在手,季宗布掄轉如風車旋舞,槍影微蕩,只是一圈,在火星四射間,叮叮噹噹,又急又快的刀槍撞擊之聲響起,快刀已是被反彈回去,刀陣頃刻被瓦解。
單刀彈回,持刀番子氣血翻湧,無不駭然。
季宗布將頭上刀陣一槍蕩去,聲音才落,腳下黃葉泥土激射,塵土飛揚,一道人影破土蹦出,刀如潑水,綿延而至。
他手中大槍運轉,槍如蛟龍,既粗且闊的槍頭穿透層層刀光,於血花飛濺時,貫穿人影胸膛。
槍頭猶自滴血,突的聽到崩崩崩,弓張弦響,數道厲芒尖嘯。
“放冷箭?”
季宗布冷哼一聲,綽槍回手,隨手一舞,舞成半圓,將冷箭盡數掃落。
“都說季宗布槍法玄妙雄奇,隱元風評槍法第一,然而他使的槍法,卻是街頭賣藝的藝人都耍得兩手的楊家槍,套路無甚繁複,再平常不過。但就是這等平淡無奇的槍法,在他手裡偏能化腐朽為神奇。”
眼看得季宗布槍影穿閃,猶如神龍吞吐出沒,一槍一個,霎眼間連挑數人,將圍攻他的番子打得落花流水,無一合之敵,站在不遠處觀戰的孔榮之不住點頭。
雖然季宗布是敵非友,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季宗布確實是非常難纏的一個對手。
“這般高手,可惜不識抬舉,不能為我所……”
孔榮之點評嘆息未完,徒地感應到腳下泥土微動,簌簌之聲四起,暗影縱掠。
黑暗之中,有無數不明之物正層層逼來。
他心下微緊,伸腳將掛在樹上的一根火把踢出。
火光在半空中翻滾,將周遭數丈範圍之內照亮。
但見一棵棵大樹下,無數妖異怪藤似蛇似蟒,遊走穿竄,層層圍湧。被火光照到,有如受驚的蟲豸,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怪叫。
啪的,火把掉入妖藤中間,炙起一陣青煙惡臭,旋即熄滅。
怪叫不已的妖藤,在火把熄滅後,朝著孔榮之如浪如潮推湧,猛惡之極。
都說金克木,然而孔榮之沒有拔刀,他氣收彷彿長鯨吸水,勢若淵停帲е牛�煽蕕乃�痔�穡��僕瞥觥�
推波助瀾!
兩道強橫霸道得像是能攔江截水的掌力一出,便籠罩四方。
妖藤浪潮撞入雄渾的劈空掌力當中,立即像是遇著了屹立不可崩塌的堤岸,猛地一滯,條條崩斷寸寸摧折時,緊接著呼的,隨著掌風翻騰倒滾,勢頭直退幾尺開外。
見兩掌只是把妖藤浪潮推出幾尺,孔榮之眉頭微皺,踏步上前,掌力如山,連續推送,打得大片妖藤不斷倒退。
幾丈之外,參天大樹上,一直凝聽探看的聶小倩早已怒氣填胸,忍耐不住,她右手修長的青蔥玉指,按落劍柄。
錚聲嗡鳴,一道激越肅殺劍光,寒意侵凌,洗盪摧奪而去。
憑著無雙掌功,正要掃滅妖藤的孔榮之,忽覺背